此刻的沈鴻業看向他的目光已然變成絕望,還有完全無法掩飾的僥倖。

陳序似被一道雷擊中。

沈鴻業根本沒有將他給的小抄帶入考場!

沈逾白絲毫不給他多話的機會,轉身對曹同知行禮,朗聲道:“學生出身貧寒,無權無勢,寒窗十年,各種艱辛學生並不想贅敘,僥倖縣試得了案首,縣尊大人憐我們讀書不已,將中縣試五十人程文抄寫上呈知州大人。”

他始終彎腰,保持行禮的姿勢,繼續道:“今日被當眾汙衊羞辱至此,還請大人為學生主持公道!”

隨著考生陸續入場,此時廣場上已站滿了人,其中不乏農戶子弟。

讀書所需花銷極大,農戶人家想要供出一個,需得全家拼盡全力。

而同樣出身的沈逾白因無背景靠山,便被人如此汙衊羞辱,他們如何能不憤恨。

一時間群情激昂,紛紛要求曹同知嚴懲陳序等人。

曹同知恨透了陳序。

他極力將沈逾白與崔明啟繫結,這叫陳序的考生鬧一場,沈逾白當著所有人的面和崔明啟摘了個乾淨。

“來人,將構陷之人抓起來!”

陳序大驚失色,趕忙喊道:“同知大人,學生是為了肅正考場風紀,並未犯錯啊!”

曹同知一聲冷哼:“到如今還不知悔改,你誣陷他人,擾亂考場,定要嚴懲以安眾考生之心。”

此番話立刻引來一片叫好聲。

陳序驚恐不已,眼見兩個衙役朝他走來,情急之下大呼:“我大伯陳和同乃是竹溪縣縣令,是同知大人的同僚,大人放過我吧!”

此時剛好眾人安靜下來,他的聲音格外響亮,這一聲立刻傳入大部分人耳中。

場中再次譁然。

沈逾白啟唇,吐出兩個惡毒無比的字:“蠢貨。”

下一瞬,他已斂了神情。

曹同知一甩衣袖,怒聲道:“你們身為陳縣令的族人,不恪守本分,竟打著他的旗號胡作非為,今日本官若不嚴懲,往後還不知爾等做出何等惡事。來啊,將他與陳家參考之人一併拿下!”

陳序腿一軟,直接癱坐地上,褲子漸漸溼了,散發陣陣異味。

竟是直接尿褲子了。

其他兩個陳家人氣得擼起袖子對著他便是一頓猛錘。

若不是衙役將幾人拉開,陳序一口牙怕是都保不住。

待人被拖下去,場中對著曹同知連連叫好,紛紛誇讚曹同知剛正,不偏袒官宦子弟。

曹同知強忍心中憤恨,做出凌然之態,讓搜子們抓緊搜查。

只是目光往沈逾白身上掃了好幾眼,心中憋悶。

他在官場混跡多年,竟在一個少年身上吃了虧,如何能爽快。

那陳序如此愚蠢,竟就敢攀咬沈逾白,被抓也不冤。

若陳序沒將陳和同抖出來,待府試結束陳和同求上門,他賣個人情將人放了,此事也就了了。

如今他若不嚴懲陳序等人,如何能服眾。

曹同知目光又掃向沈逾白,眸光更深沉。

若旁人遇到被攀咬,為了能得借崔明啟的勢,必然將扯崔明啟的大旗。沈逾白卻主動與崔明啟撇清關係,定然是察覺了什麼。

小小年紀,竟有如此心機,若放任他成長,豈不是養虎為患?

既已得罪了,那就將其徹底按死,讓他再無出頭之日!

曹同知背在身後的手猛地捏緊,眼中閃過一抹殺意。

察覺一道目光若有似無的打量,沈逾白故作不知。

這位曹同知是衝著知州大人去的。

他沈逾白不過是被當成刺向知州大人的一把刀罷了。

只是不知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