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柴房裡有老鼠,晚上吵得沈鴻業沒睡好,今天早上差點遲到進不了考場。

沈守忠就顧不上什麼面子不面子,趕緊找過來了。

幾人是在院子裡說的話,去上茅房的沈知行聽了個一清二楚,回來就與大家說了,末了又對沈逾白道:“還好你沒跟著去,不然今早慌慌張張,定然影響考試。”

話音剛落,門就被人從外推開,沈守忠正怒氣衝衝帶著沈鴻業站在門口。

沈守忠怒道:“我家鴻業便是差點遲到也能中!”

且不提鴻業的資質才學過人,單就陳家大伯給徐縣令打了招呼,鴻業就不可能落榜。

考試也講究個好彩頭,大家心裡無論如何想,這個時候也是順著沈守忠的話說。

只是這些話在沈守忠聽來全是敷衍。

他被氣得鼻子都歪了,扭頭對沈鴻業道:“這次你定要考過縣試,讓你爹在外人面前長長臉!”

沈鴻業神情不自然起來。

沒得到答覆,沈守忠不滿,聲音提高了八個度:“那沒爹的崽子都敢教導考生寫文章,你難不成連他都考不過?”

眾人神情一變,紛紛看向同一人。

沈逾白不就沒爹嗎。

沈鴻業也看向沈逾白,只是目光中充滿敵視,語氣也惡狠狠:“我必把沈逾白踩在腳下!”

讀書人都講究禮數,說話做事都要以聖人來自我標榜,輕易不會如此冒犯他人。

沈鴻業這是與沈逾白徹底撕破臉了。

就算再好性子的人,也受不了父子倆如此當眾羞辱。

果然,沈逾白收斂了一貫的溫和,譏誚道:“過了縣試再放大話也不遲。”

沈鴻業神情一僵,轉而憤怒道:“你以為自己就必定能中?”

“逾白要是不中,這個屋子誰都別想中。”

沈知行毫不客氣懟了回去。

若之前他只是聽說沈逾白的神童之名,今天沈逾白指點大家文章時,他就徹底信服了。

沈鴻業還想吵,被趕來的族長制止。

一場風波就此被壓下去。

這一夜大家睡得並不好,第二日一早,考生們就跑到縣衙門口看榜。

這次的榜是第一批被淘汰的人。

縣試幾百份考卷都要縣尊翻閱,而第一場與第二場之間只有兩天時間,根本不可能完成。

為了儘量減輕負擔,凡卷面有髒汙、塗改過多、不符合科舉制式等情形,直接落卷。

早上張貼的榜單就是這等落卷考生的名單,也被稱為“黑榜”。

若在上面找到自己的名字,就是鐵定落榜。

有位頭髮鬍子全白的老人當即哭喊起來。

沈知行等人擠不進去,乾脆等明日的榜單。

考生們閒下來後,徐縣令卻是最忙的時候。

此時原本該忙得閱卷的徐縣令卻靜靜坐在椅子上,看著桌子。

左邊是陳縣令的信,右邊是沈逾白的答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