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

“大哥真貪心,鴻業都中了縣試,他還嫌名次低了,把鴻業拉著去陳家好一通鬧,那陳家是善茬嗎?當場批評鴻業資質差,文章寫得爛,能考中就不錯了之類,把鴻業弄委屈了。”

王氏邊嗑瓜子,邊把自己從主屋打聽到的訊息講給羅氏聽。

她大兒快成親了,瓜子是昨天去縣城買的,新鮮得很,就著沈鴻業的事兒嗑,香得很。

羅氏嘆口氣:“多少人中不了縣試,鴻業都中了還在意名次幹什麼。”

“你不知道?”

王氏驚訝。

羅氏傻乎乎問:“知道什麼?”

王氏一拍大腿,“哎呀”一聲:“鴻業放話要比逾白考得好,你猜怎麼著,他連逾白隨手指點的秀清都考不過,不就丟了臉嗎。”

羅氏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可村裡人知道。

很快沈鴻業與沈逾白要在縣試分高低的事傳遍了村子,隨之傳開的是原本在副榜排行不算高的沈秀清,經過沈逾白的指點後中了縣試的訊息。

沈家灣人人都知道副榜是什麼。

能從副榜一路衝上去,就是傳奇了。

這樣的傳奇竟是逾白用十多天打造出來的,如何不讓人激動崇拜?

本就有縣案首的響亮名頭,再加上這一茬,沈逾白在全村人心中的威望已經快趕上族長了,這流水席也辦得更豐盛。

流水席在祠堂擺了三天,沈家灣殺了三頭豬。

逢年過節才能嚐點肉味的沈家灣人簡直高興得找不著北,對沈逾白誇個不停。

有些父母甚至動了讓孩子拜師沈逾白的念頭。

後來還是自個兒打消掉了。

逾白四月就要去考府試,哪裡有空教別人,還是跟著族學裡的先生們讀書吧。

這個道理彩娥不懂。

她只知道讀書能考科舉,考中了就能天天吃肉。

這對她無疑有巨大的吸引力,便哀求沈逾白教她讀書。

她雖然去不了族學,但她有中了縣試的堂哥,比族學還好。

沈逾白教了幾天,發現彩娥記性很好,書多讀幾遍就會了。

於是沈逾白教彩娥背《三字經》,以前愛睡懶覺的彩娥天一亮就起來搖頭晃腦背書。

王氏起先不樂意,覺得她一個丫頭遲早要嫁人,讀書就是瞎耽誤功夫,不如多摟點豬草回來。

說了彩娥幾回都不聽,又見她雖然讀書,倒也沒耽誤幹活,就由著她去了。

流水席擺完又三天,沈逾白等人要去縣城拜見徐縣令。

他們是在徐縣令手下考中的,徐縣令便相當於他們的座師。

官場極講究這些師生關係,該有的禮節必不可少。

一直把自己關在屋裡的陳鴻業終於出來與他們一同前往。

只是他面容憔悴,神情萎靡,該是受了極大打擊。

沈逾白只看了一眼就移開了目光。

他們去時,徐縣令正身穿常服給自家院子裡的桂花樹剪枝。

沈逾白等人行了學生禮,就被徐縣令帶回屋子。

簡單寒暄幾句,徐縣令就將目光落在沈逾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