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新甲再一次被問住了,他最後一次收到有關楊嗣昌的訊息也是兩個月之前的那次捷報。如果這次還說不知道的話,皇帝剛剛才訓斥了他一遍,盛怒未消,如此回答無異是火上澆油,弄不好皇帝一個不開心,他陳新甲的項上人頭可就難保了。但他又確實不知道楊嗣昌現在到底在何處,如果亂說的話那可是犯了欺君的大罪。一時間陳新甲支支吾吾起來,不知道如何回答才是。

崇禎一看這情形,臉色再次變得陰沉下來。

“怎麼?楊嗣昌動向如何你也不知道嗎?”

崇禎的語氣中分明已經動了殺機,陳新甲直覺的頭皮發麻,額頭一顆顆冰涼的汗珠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陛下...臣...”

“陛下,臣以為楊閣老現在何處已經不重要了。”

一聲洪亮的話語從群臣之中傳了出來,眾人紛紛側目瞧看。說話之人是新任武平伯、兵部侍郎魏淵!

周延儒先是一驚,而後不露聲色的暗自得意了起來。他心想這魏淵到底是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打仗可能有兩把刷子,但玩政治絕對稚嫩的狠。如今殿內的情形,很明顯魏淵是想替陳新甲解圍,崇禎的脾氣秉性周延儒再清楚不過了,魏淵此時站出來無異於引火燒身,自尋死路。

周延儒在一旁冷眼旁觀:“老夫就看看你這小子是如何死無葬身之地的,如果有必要的話,老夫一定會替你埋上兩捧黃土,然後再狠狠踩上幾腳的。”

這冷不丁冒出的聲音也將崇禎嚇了一跳,他剛想發怒訓斥,是什麼人如此不懂規矩。但一看說話之人乃是魏淵,便強壓著火氣問道:

“魏愛卿何出此言啊?”

儘管壓抑著怒火,但殿內的眾人也聽出了那充滿責備的語氣。陳新甲不由得為魏淵捏了一把汗。然而魏淵卻毫不在意皇帝情緒的變化,他神色輕鬆的答道:

“很簡單,楊閣老此時只怕是已經不在人世了。討論他在何處又有何用呢?”

“什麼?!”

不只是崇禎,在場的所有官員都被魏淵這話驚的目瞪口呆,半天回不過神來。

“你是說楊閣老已經不在人世了?”

崇禎不敢相信的反問了一遍。

“不錯!”

魏淵語氣確信的答道。

“愛卿可是得到了什麼訊息不成?”

崇禎顯然被這一訊息嚇得不輕,如果楊嗣昌真有什麼三長兩短,那中原這個亂攤子該如何收拾才好啊!

“沒有,臣也只是猜測而已。”

“猜測?”

“不錯,猜測。”

這個回答再次將現場的眾人雷了個外焦裡嫩,東暖閣裡討論的可都是軍國大事,魏淵口中說的又是一位督撫重臣的生死,僅僅靠一個猜測他就敢在皇帝面前如此的言之鑿鑿,這魏淵是得有多大的膽子啊!

看到崇禎一臉慍色,周延儒立刻瞄準時機呵斥道:

“大膽魏淵!朝廷肱骨之臣的生死,你怎敢僅憑猜測就信口雌黃!陛下,臣請治魏淵大不敬之罪!”

面對周延儒正顏厲色的訓斥,魏淵不緊不慢的回應說:

“首輔大人此言差矣,猜測是在一定的事實依據上做出的科學推論,而並非信口雌黃話說八道嘛。”

“哼!老夫懶得和你做口舌之爭。老臣懇請陛下這就將大膽狂徒魏淵革職查辦。”

趁你病要你命,官場老狐狸周延儒自然不會放過如此千載良機。然而崇禎卻並沒有立刻下命令給錦衣衛,他死死的盯著魏淵,想從他身上看到哪怕一絲信口胡言的跡象來。可令他失望的是,魏淵滿臉坦蕩,彷彿對自己所說之言有著百分之百的自信。他不禁問道:

“愛卿有何依據斷定楊閣老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