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亮了幾個架勢後,這一百三十六斤的大刀便在盧象升的手上被虎虎生風的耍了起來。

可以說他是天生神力,而且極具練武的潛質。天雄軍之所以能百戰百勝,與盧象升有萬夫不當的硬功夫是分不開的。月光下他揮舞著大刀招招寒氣逼人,式式殺氣外漏。

在一旁的顧顯當然知道主人是在進行著無聲的發洩,每當盧象升心情壓抑鬱悶時便會以練武來調節內心。

“大人,這些總兵也太膽大妄為了!共計五萬人的軍隊,他們竟然吃空餉吃的連一半都不剩!”

顧顯喃喃的抱怨道。

“而且集合整整比大人規定的時間晚了三個時辰”,他已經追隨在盧象升身邊不下二十年了,除了主僕間的關係,兩人更有了家人般的感情。看著盧象升如此難受,他也不好受。

盧象升聽著顧顯在一旁的自言自語並沒有答話,他舞動手裡的大刀耍的更有力道了。突然只見他一個轉身將刀刃朝下刀尖向前猛的刺了出去——扎刀!

“各個在朝中都是有權有勢!”

說話之間他將刀尖一抖,刀刃橫向砍出,與腳踝同高處掃出,力道直至刀刃盡頭——掃刀!

四周的樹葉被刀風颳的沙沙作響,月光下葉子紛紛散落如落雨一般。

“我堂堂一個督師形同傀儡!”

說罷盧象升將刀刃朝左,舉刀至與肩同高;雙臂伸直,猛的轉身將刀砍向身旁的一棵大樹——斬刀!

咔嚓一聲,大樹應聲被攔腰斬斷!

“該抓的不能抓!該殺的不能殺!”

盧象升用力將鑌鐵大刀刀柄朝下戳進了土中,任由漫天的樹葉飄散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練武場。第二天一大早,總督宣大、山西軍務的盧象升帶領著三鎮的總兵共計兩萬一千軍力疾奔京師而去。

一身白衣的楊谷縱馬在高地上看著出征的隊伍浩浩蕩蕩的前行,席捲的黃沙不時瀰漫住他的雙眼。今天也是一個陰天,楊谷抬起頭凝視著長長的隊伍消失於自己視線的盡頭。

又是陰天,三年前他離開南陽的時候也是陰天。那灰濛濛的天氣讓他看不清她的面龐,多少次的立馬回望也都是無濟於事。

他討厭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