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這點我已經想到了。在現有的條件下要儘量多的用絲綢換銀子,方法不外有二。”

“請國公賜教。”

“第一是節流,當下每匹絲綢所需的成本費用接近二兩銀子,可這其中至少有一半都被生絲供應商掙去了。所以第一條就是換供應商。”

楊培蘇聽罷笑了起來,他本就生的乾瘦,笑起來之後整個臉上更有褶皺四起,樣子瞬間猙獰了許多。

“哈哈哈,國公爺您有所不知,現如今南直隸和浙江的供應商只有一人,那便是秦家的秦楚龍。換,只怕是換不成的。”

魏淵早就料到楊培蘇會有此言,他依舊是不緊不慢的態度,繼續說:

“秦楚龍如何換不得?”

楊培蘇其實也深受秦楚龍的掣肘,由於江寧織造所需的生絲只能從秦楚龍處買到,因此價錢便任由秦楚龍來定,儘管江寧織造歸屬大內。可強龍不壓地頭蛇,在江寧織造與秦楚龍的交易中,楊培蘇並沒有佔到多少便宜,反而屢屢因為秦楚龍的壟斷地位而讓利不少。

楊培蘇見魏淵的神態不似玩笑,他的態度也認真了起來。

“秦家的手中是整個兩省的桑農,南直隸與浙江的生絲都出自他手,不知大人要如何換呢?”

魏淵深知此時過早的表明自己的立場,很有可能會走漏風聲給秦家,從而令自己陷入被動的局面。特別是眼前的楊培蘇,是敵是友尚未可知,當下行事還是謹慎一些的好。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南直隸和浙江兩省的桑農如此之多,難道我就不能直接派人去收生絲嗎?”

楊培蘇還以為魏淵有何高招,聽了魏淵此言,他心中不免失望起來,看來這晉國公也不過是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愣頭青而已。

“江南有句諺語不知國公聽的否?上有朝廷三尺天,下看里長一斗煙。不論是桑農還是田農,在村寨中說話算的永遠是里長鄉紳。秦家在江南經營數百年,根基深厚。不要說國公您拿著同樣的價格去買生絲,你就是出價比秦家高一倍,桑農也不敢把生絲賣給您的。”

“哦?那如此說來。秦楚龍是肯定換不得了?”

“換不得,除非。。。”

狐狸終於漏出尾巴了,魏淵等的就是楊培蘇的表態。雙方要想合作,投名狀那是必須的。

說到這楊培蘇有意停了下來,他抬眼看向魏淵。眼神中原本的坦然不見了蹤跡,一股寒意浮現了出來。

魏淵清楚,自己必須表明態度了。

“你我都是為皇上效命,楊公公若有良策,我一定去做。”

“既然如此,那咱家就妄言了。”

楊培蘇看了看四下,見確實無人,這才繼續說道:

“要想換掉秦楚龍,從桑農處著手無濟於事。只能從地上下手。南直隸和浙江的桑田,多數集中於官宦鄉紳之手,而這些人手裡的田地,來路一向不正。”

聽到這魏淵立刻便恍然大悟,突然他想起了剛到松江之時,孫和京家的田地被錢家侵吞一事。

“楊公公的意思是這些鄉紳們兼併百姓田產,改種桑苗?”

楊培蘇笑了笑,臉上的皺紋更多了。

“何止了百姓的田產,衛所的屯田只怕也都被他們佔去了。”

魏淵聽罷心頭大驚!這著實出乎了他的意料,這些人竟然連軍隊的屯田都敢私自瓜分。看來自己面臨的局面棘手的很。

見魏淵並未答話,楊培蘇繼續道:

“若想換掉秦楚龍,唯有從土地上下文章。”

魏淵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緊接著二人有談起了第二個法子。

所謂第二個辦法,其實就是開源。既然絲綢在國內市場上賣不出好價錢,那就往國外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