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他只能下令殺掉戰馬與野草混在一起充飢。這支督師的親兵衛隊到此時簡直已經變成了一支叫花子組成的隊伍了。他們飢腸轆轆的露宿於樊城郊外,眼巴巴的等著來自襄陽方向的回信。

終於,丁啟睿還是等來了襄陽的訊息。那位自告奮勇橫渡江水的侍從回來的時候待遇很明顯好了許多,他是被幾名襄陽兵划著船給送回來的。這些襄陽兵做好事不留名,剛剛送侍從上岸便又划著船回去了。

丁啟睿見使者回來,急忙問道:

“怎麼樣?楊谷何時來樊城迎接?”

被派去的使者一臉的尷尬回答說:

“回督師的話,小的、小的根本就沒能見著楊大人。”

“什麼?!那你去這麼多天都幹什麼吃了!”

“啟稟大人,小的剛到襄陽,一位自稱是楊谷軍師的男子就告訴我楊大人外出清剿流賊,現並不在城中。沒辦法,小的只能等了。可一連數天遲遲沒有楊大人的訊息,不得已我就又去找那位軍師了。我向他傳達了督師的意思,可那軍師卻說...”

“他說什麼?”

“他說荊襄一代的流民大多已經大多被經略使清剿完畢,不需要大人率軍前來圍剿了。如今河南李自成死灰復燃,他說、說督師大人應當速去河南剿匪才是。”

“這個狗頭軍師!國家大計豈是他一介草民能夠議論的嗎?”

使者小心翼翼的回答說:

“而且那軍師還告訴我,楊大人也是這個意思...”

“啊!大膽楊谷!看本督不在皇帝面前好好參他一本!”

然而氣歸氣,飯還是要吃的。丁啟睿不得已只能聽從幕僚建議,率領部眾撤回到河南境內,先找些補給填飽肚子再說。

襄陽城

莊嚴肅穆的原楊嗣昌督師行轅,如今已經成了楊谷辦公生活的經略使官邸。徐少謙打發走丁啟睿的使者後,將事情的詳細情況想楊谷做了彙報。

“先生這麼做倒確實能夠阻止那丁啟睿入主襄陽,可如此一來的話,他若在皇上面前參我不受督師節制又當如何應對呢?”

面對楊谷的擔憂,徐少謙從容淡定的答道:

“大人放心,丁啟睿再傻也萬萬不會上這種奏疏彈劾大人的。”

“為何?”

“大人您想,丁啟睿如果彈劾大人的話,那不就是在向崇禎表明他這個督師沒有威信,不能服眾嘛。再者說,此事大人您並沒有出面,若丁啟睿真是愣頭愣腦彈劾大人的話,您就趁機反告他誣陷。到時候還不是一團亂麻的官司,誰都說不清的。”

楊谷點了點頭,徐少謙的話確實句句在理。

“而且...大人您可別忘了,咱們手裡可是還有一張王牌沒打呢。真有什麼事的話,憑藉這張王牌還是能逢凶化吉的。”

“嗯,張獻忠的人頭的確有大用途,命人務必保管好。”

“這是自然。”

“對了,孫可望現在何處?”

“他攻下當陽城後,按照大人您的吩咐,我已命他棄城向西,現在孫可望正隱匿於川楚交界的巴東山區附近。”

“好,告訴他最近安生一些,不要輕舉妄動。等候我的命令,隨時準備入川。”

“在下明白。”

話音剛落,天空中傳來了一聲悶雷。楊谷立於門前一言不發的望著遠空。襄陽城的上空烏雲密佈,眼看一場暴雨將至。楊谷厭惡下雨,而此刻他更厭惡那個弄權不臣的自己。可又有什麼辦法呢?天終將下雨,而他楊谷也已然無法回頭了。

深夜時分,窗外的雨聲越發大了。一道道閃電將北京城照的猶如白晝一般。雷聲震耳,大地與房屋彷彿都被震動著。

不見天日的詔獄監牢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