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叫他上來吧。”

不一會兒,正藍旗旗主豪格便出現在了多爾袞的面前,豪格同多爾袞差不了幾歲,他雖然是皇太極的長子,但滿清政權內的繼承製度卻與漢人有著極大的區別。不同於漢人皇室“立嗣以嫡,無嫡立長”的原則,剛剛脫離部落政治的滿清政權,將來誰繼承皇位,是“兄終弟及”亦或是“父死子繼”那都是有可能的,說到底還得靠實力來說話。

因此豪格在多爾袞面前完全沒有皇儲的地位,只能以子侄和下屬的身份應對答話。雖然豪格在心裡對多爾袞很是嫉恨和不滿,但表面上他還是表現的十分恭敬的。

“豪格見過叔王。”

“無須多禮,今日找你來想簡單商議一下下一步該怎麼打。”

多爾袞對豪格並沒有什麼好感,議論軍事無非是公事需要罷了。豪格雖說行事莽撞,但卻不失為一員虎將,同時他也有些極其豐富的同明軍作戰的經驗。

多爾袞的視線依舊一動不動的盯著遠處杏山城頭上飄揚的明軍大旗,冬日遼西走廊上凜冽的寒風吹動他腦後的金錢鼠鞭左右搖晃。

“如今明軍雖說被我軍壓制在杏山一帶,可侄兒卻總覺得他們與往常的明軍不太一樣。以前我軍一個衝鋒下來,南朝的兵將基本上就崩潰了,有時甚至還沒等開打,就已經跑的無影無蹤了。可這一次的明軍好像抗打了不少,我們的騎兵撒出去破壞他們的糧道,那些押糧的南軍士氣竟然比往日高了許多,很有個認真打仗的樣兒。也正是因為如此,我們破壞糧道的計劃實施的有些不順。”

多爾袞點了點頭。

“這個洪承疇不簡單,面前這支明軍不可低估。你估計洪承疇下一步會怎麼打?”

“這個侄兒看不透,叔王以為呢?”

多爾袞想了想說道:

“洪承疇既然已經出了寧遠,那他能選擇的打法不外乎只剩下了兩種。一是穩中求勝,杏山城往北不遠處是松山堡,咱們的探子探得松山堡內囤積了不少的軍糧,那裡有幾千的明軍駐守,我軍一時無暇分兵攻取。若是洪承疇從杏山移師松山堡,依託松山堡附近的有利地勢佈防,那我軍就又會變得被動起來了。”

“叔王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想想,倘若明軍在松山堡與大架山一線依託山勢結營自守,暫不向錦州推進的話,那洪承疇便可打通海邊的運糧大道,從海上向困守在錦州的祖大壽輸送糧草。明國水軍強勢,我朝基本就沒有水軍,到那時我們不僅得眼睜睜的看著明軍從水路獲得軍糧補給,而且朝鮮向我軍輸送糧草的水道也會為明軍切斷,他們只需採取深溝高壘的戰術與我們長期對峙便可。我軍的補給原來就只能維持過冬,現在各路援軍加起來足足有十萬之眾,拖得時間長了,可是對我們大大的不利。”

“叔王說了洪承疇有兩個選擇,那另一種打法呢?”

多爾袞回答說:

“另一種就是他洪承疇仗著自己人多勢眾,兵強馬壯,此刻強行發動對我軍的決戰,命祖大壽出錦州城接應,對我軍形成內外夾擊之勢,令我們腹背受敵。”

“決戰就決戰,咱們八旗子弟還怕他漢人不成!松山與錦州之間地勢開闊,他洪承疇要是敢出頭野戰,我一定打的他頭破血流!”

“他若是真的敢如此做,那本王的心裡就有底了。我只擔心洪承疇做事穩重,只怕不會輕易發動決戰。”

豪格挑了下眉毛,自信的說道:

“叔王此言差矣,洪承疇穩不穩重起不了多大作用。南朝的皇帝是個急脾氣,做夢都想著解錦州之圍呢!漢人們都怕自己的皇帝,洪承疇必然不敢拖得時間太長,因此他也絕對不會採用穩紮穩打的辦法。侄兒料定,洪承疇必會選擇後一種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