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國依舊沉默不語。

宇文滕啟稍稍嘆了口氣,接著說:

“你可能不知道,大人馬上就要回京了。”

“什麼?大人要回京了?”

這個訊息令李定國吃驚不小,畢竟此事之前他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

“不錯,而且此次回京,大人要交出所有的兵權。”

“這、這是為何啊?”

“因為朝中有人拿你和文秀將軍的出身做文章,大人為了保全你們二人。以遼東一半的軍事指揮權為砝碼,換取了你們二人的平安。”

李定國對剛剛所聽到的事震驚不已,他只覺得心情沉重,猶如被千斤重石壓著,透不過氣來。

“大人為了我們,竟然…”

“儘管大人得到了對方的承諾,可他還是擔心你們二人的安危,於是這才決定要在海上為你們再建基地,並將海軍留一部分交由你們統領,他就是怕日後出現什麼不測。安身海上的話,即便真的出事,你們還可以據島以自保,不會像在陸地上那般任人宰割。”

李定國陷入到深深的羞愧與自責當中,他為自己原來的想法而感到恥辱。魏淵處處為自己著想,可他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這些事我本不想告訴你的,大人也一再囑咐無需對你們多說。可我覺得你們不只是上下級,你們更像是兄弟。如果真是因為安排你們上島而使你們對大人有所誤解的話,那就太不值當了。”

言罷,宇文騰啟拍了拍李定國的肩膀,轉身離去。

李定國的心緒久久無法平靜,他朝宇文滕離去的方向鞠了一躬,當轉過身來再次環視整座島嶼之時,眼中再也沒了之前的荒涼與破敗,目光所及盡是無盡的希望。

調整好心緒,李定國邁步朝大殿走去,他要向魏淵許下莊嚴的諾言,保證將海上基地好好的經營下去。可當他再度走進大殿之時,卻不見了魏淵等人的影子。李定國趕忙叫來手下問道:

“大人呢?”

“回將軍的話,剛剛錦州方面有信鴿來報,侯爺看了信之後便立刻帶人匆匆離去了。”

“那大人現在何處?”

“這個小的說不好,可能馬上就要上船了吧。”

李定國聽罷,立刻轉身衝出大殿,迎面正好同剛進院的劉文秀撞了滿懷。

“哎呦!你!二哥?你這麼著急要去幹嘛呀?”

李定國顧不上理會劉文秀,起身朝著船舶停靠的方向跑去,劉文秀見狀也追了出去。

當李定國趕到岸邊之時,魏淵等人已經登上了大船,船上的水手正在緊張的忙碌著,隨時準備起航了。

眼見船板已經被收起,李定國望著不遠處魏淵的身影,突然他回頭朝著身後的劉文秀喊道:

“三弟,快點招呼附近的弟兄們過來。”

“啥?”

“快點!”

見自己的二哥真急了,劉文秀不敢多問,立刻招呼正在四下勞作的軍卒,將他們集中在一起,站在了李定國身後。李定國表情嚴肅的說道:

“我說一句,你們跟著說一句,要使出拼命的力氣來喊,明白嗎?”

“明白!”

此刻魏淵乘坐的寶船已經緩緩駛離了岸邊,突然間魏淵聽到岸上傳來了聲音洪亮的呼喊聲。

“定國、文秀在此拜別大人!”

聲音整齊而響亮,在空寂的港灣之內更是顯得尤為清晰。魏淵以及隨行的眾人快步走到船邊瞧看。只見海岸邊上,李定國、劉文秀以及不下百名軍卒整齊的跪在地上,朝著寶船的方向叩拜。

三拜之後,李定國起身高聲道:

“青海長雲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