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十二年仲夏的午後,驕陽似火烘烤著南陽城。由於許久沒有下雨了,城外的護城河水位又下降了不少。有些地方甚至已經露出了河底的淤泥了,城中的一排排垂柳無精打采的的立在那裡,葉子掛滿塵土的在樹枝上打著卷。沉悶的天空中沒有一絲微風吹過,一條黑狗趴在樹蔭下吐著舌頭不斷的喘息著,樹上的蟬兒則在拼命的嘶鳴。

街上的行人也明顯少了許多,此時在唐王府東側的巷子內一個人影一閃而過進入了一處整潔的小院。

“黃公子!快快!給我弄口水喝!這天兒真是悶的要命!”

這人剛剛進門就大聲的吆呼道。守在門前的侍衛急忙朝著他行禮。

“屬下見過正使大人!”

來人正是唐王府的儀衛司正使魏淵。此時一名五十多歲的老頭正在院內修剪花草,他見魏淵進門便急忙迎了上去。

“老朽見過魏大人!”

魏淵一把攙住了躬身施禮的老者。

“哎呀!伯父!使不得使不得,快快起身!”

這名對著魏淵施禮的老者正是黃軒的父親黃俊先,魏淵在當上唐王府儀衛司的正使後便想辦法透過與自己相熟的南陽知府邱懋素將黃軒僅有的家人、他的父親黃俊先從監牢中放了出來。並命人在自己的住所附近為黃軒及其父親也買下了一處小院居住。

正在魏淵與黃老爺子相互客氣之時,黃軒從屋內走了出來。

“大人來了,快快屋裡請。”

由於魏淵如今已經是儀衛司的正使了,黃軒也注意使用“大人”這個詞來稱呼魏淵了。畢竟尊卑有別,儘管魏淵反覆強調過大家都是兄弟,不必如此見外。但黃軒心裡清楚自己的身份,因此在平日裡他也是很注意分寸的。

魏淵和黃軒徑直來到了裡間屋內,這裡是魏淵專門為黃軒設定的“財務室”。魏淵從桃源村帶來的所有銀子都存放在此處。魏淵一邊大口的喝著茶水一邊問道:

“黃公子,如今咱們手頭還有多少銀子?”

黃軒仔細的核對了一下賬本認真的回答說:

“回大人,算上昨天給王府閔公公買禮物花去的三百兩紋銀。如今咱們還剩下共計三千六百兩銀子。”

聽到這個數字魏淵嘆了口氣道:

“哎!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啊!過去以為靠著王琳的那點家底可以夠咱們維持很長一段時間。可沒想到這才兩個月不到就花的只剩下這麼點了。果然還是要另想辦法啊。”

“嗯,大人所言極是。正所謂節流不如開源,如今咱們開銷大但卻沒有收入的來源。長此以往銀子總會有花光的一天的。”

“黃公子說的我也明白,可咱們天天守著這唐王府又有什麼好辦法能搞到銀子呢?”

一分錢難倒英雄好漢,魏淵如今手下的弟兄們除了王府開的餉銀外其餘的開銷都要他想辦法。再加上打點王府上上下下的關係,沒有銀子確實是不行的。正當兩人為生財之道一籌莫展之時,守在門外的警衛隊長司川進來稟報說:

“大人!門外有一位公子前來拜訪,說是軍師的故人。”

聽到司川的報告,黃軒一臉的疑惑。他不記得自己在南陽還有什麼故人了。魏淵見狀說道:

“既然是黃公子的故人,咱們一同出去看看便是。”

於是,魏淵與黃軒兩人便來到了庭院外迎接這位神秘的故人。只見此人身著青色長衫,頭戴黑色儒巾。手執一方摺扇,神態很是從容。尤其是那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讓人不禁眼前一亮。

那人見到魏淵與黃軒結伴而來,很是優雅的將手執的摺扇一收拱手施禮道:

“黃公子,臥龍崗一別你我有三年未見了吧。”

黃軒正在仔細的瞧看著眼前的這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