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對方竟是以一種長者的身份來提醒自己,憑藉直覺,朱慈烺覺得魏淵此人很特別。

魏淵之所以會說出上述之言,其實也全是有感而發的肺腑之言。作為後世人,對這位未及弱冠之年的大明皇太子,其顛沛流離的命運自然是再清楚不過了。

李自成圍攻北京之時,皇太子的生母周皇后在自殺前,將兒子送到了國丈周奎家中以期避禍,但這位貪生怕死的國丈大人卻害怕外孫會給自己招來禍端,竟然將他直接出賣給了李自成。後來李自成大敗於一片石之戰,隨軍出征的朱慈烺至此下落不明。在那麼一個亂世當中,從小養尊處優的皇太子一朝變成了階下之囚,其遭遇可想而知。

面對著這位面容白皙的文弱少年,魏淵這才忽略身份說出了心中所想之言。

押解的隊伍有了魏淵的壓陣,一切就都變得有條不紊起來。朱慈烺也在這位與眾不同的將軍陪伴下,順利的祭拜了太廟和社稷。儘管相處短暫,但魏淵身上散發出來的個人魅力卻深深的吸引著年輕的皇太子。

第二天一大早,為了崇禎皇帝親臨的獻俘儀式。整座紫禁城都變得異常忙碌起來。在午門的主門樓正中位置,小太監們正在忙著擺設御座,城樓的簷下都要張羅黃蓋。自皇極門開始,橫跨金水橋穿過午門,一直延伸到天安門,御道之上都鋪設了大紅的地毯,御道的兩側則是由錦衣衛和御林軍組成的莊嚴儀仗隊。

一向勤於國事的崇禎皇帝,這次也破天慌的取消了朝會。文武百官則直接前來午門參加盛大的獻俘儀式,魏淵作為獻俘武將也早早來到了午門城樓之上等候。

登上午門城樓參加獻俘儀式的不是王公貴族就是朝廷四品以上的高官。而在這些人當中,魏淵無疑是最引人注目的。按照禮部的要求,他換上了昨天皇帝剛剛御賜的蟒袍。這件蟒袍系藍色緞地,上面繡著金彩雲龍和立水波紋,原本魏淵就生的高大英俊,再穿上這麼一身亮藍色的華麗蟒袍,午門之上的皇親國戚與朝中大臣們無一不都對魏淵多看上幾眼、竊竊議論上幾句。

此刻的魏淵卻沒有心思去理會身邊那些一個也不認識的人們,他一面耐著性子聽司禮監的小太監講解獻俘儀式的具體流程,一面百無聊賴的注視著城門下穿著朝服、密密麻麻從四處八方陸續趕來的文武百官。

正當魏淵被小太監如同連珠炮似的講解說的頭暈眼花之時,身後有人說道:

“武平伯真是好雅興啊!”

魏淵聞聲轉過身去,只見一位身穿大紅色朝服的中年男子正目光炯炯的看著自己,這位男子中等身材,濃眉大眼顯得很是幹練。他身穿的朝服上繡著錦雞。

朝廷對於朝服之上所繡之物是有嚴格規定的,文官官服繡飛禽,武官官服繪走獸。品級不同,所繡的飛禽走獸自然也不盡相同。錦雞,這正是二品文官在朝服上所繡之飛禽。

 “這位大人,請問您是?”

在一旁負責講解的司禮監小太監認出了來人,他忙問安道:

“見過陳大人!”

那名中年男子朝著小太監擺了擺手,接著回答魏淵說:

“在下兵部尚書陳新甲是也。”

魏淵是兵部侍郎,一聽原來是自己本部的頂頭上司,趕忙躬身施禮道:

“原來是尚書大人,真是失敬失敬!”

 陳新甲趕忙還禮說:

“武平伯莫要多禮,你我同朝為官,又是兵部同僚。再這說,要論上陣殺敵替陛下分憂,老夫可比武平伯你差遠了。”

“尚書大人過譽了。”

陳新甲說話間與魏淵並肩而立,一同眺望著午門外的景緻,司禮監小太監見狀便很識趣的退了下去。

沉默片刻,陳新甲開口問道:

“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