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裡吵吵嚷嚷,不斷有叫喊聲傳過來。

“溫純,我在碼頭工地,現在衝……進了上百個村民,正在追……著工人們四……處跑,整個工地都……讓他們包圍了,大門也被……他們封了。我現在正……在和工人們一齊跑,但是跑……跑不出去。”甘欣的話斷斷續續氣喘吁吁,聽得出是在一邊跑一邊說。

“什麼?什麼人領的頭?”溫純急忙問。

“金魁……煤球……還有很多不認識的人。”

“他們狗膽包天了,敢對你下手?”

“他們……啊……”話沒說完,電話斷了。

李逸飛霍地站了起來,罵道:“他媽的,關春生是幹什麼吃的?”罵完,才想起來,關春生被扣在了公安局。

正說著,關春生的電話卻打進來了,不等他說話,李逸飛劈頭就問:“小關,你在哪?”

關春生急匆匆地報告說:“我剛從公安局回工地才幾分鐘,工地上衝進來一幫人,除了金魁和煤球之外,都不像是附近的村民,他們不問青紅皂白,見人就打,見東西就砸,領頭的像是前天晚上的矮胖漢子。”

李逸飛沒有問工地的情況,而是急切地問:“甘欣呢,你和她在不在一起?”

關春生說:“沒有,我剛進來,看到甘主任從辦公室出來阻攔這幫人,但很快就被亂哄哄的人群衝不見了。”

李逸飛在電話裡大叫:“關春生,我只跟你說一句,甘欣要有什麼閃失,你就自己了斷吧。”

“知道了,六哥,我馬上就去找到她。”關春生掛了電話,衝進了混亂的人群中。

“狗日的欺人太甚,老子和他們拼了。”氣急敗壞的李逸飛把手裡的茶盅往地下狠狠一摔。

溫純起身,搶過李逸飛順手擱在茶几上的車鑰匙,衝了出去。李逸飛追在身後喊,卻被茶樓的服務員拉住了,李逸飛扔下幾張票子,這才追了出去。

溫純發動了車子,追出來的李逸飛攔在了車前。

“純哥,我和你一起去。”李逸飛拉住了車門。

溫純搖下車窗,吼道:“六哥,你放手,你不能去。”

李逸飛一愣神的功夫,溫純一轟油門,車子猛地竄了出去,把李逸飛帶了個趔趄,險些栽倒在地。

過臨江大橋順著江邊走,比回縣城近很多,開車只要不到十分鐘,但是,當開到離工地還有幾十米的時候,溫純就感覺到了一種出事的濃烈氣息。

先是有一輛呼嘯而過的警車,拉響著刺耳的警笛,急衝衝地向碼頭工地方向駛去,接著又看到不少人紛紛向江邊方向擁去。

等快到工地的時候,車就再也開不動了,前面的路上都是人,所有的車都被堵在了工地大門的前後。

溫純怕車堵在裡面出不來,特意把車退遠了一點,靠在一個比較開闊的路邊,然後跳出車來,向碼頭工地跑去。

碼頭工地大門口的燈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砸滅了,高高的大鐵門緊鎖著,門外黑乎乎的人頭攢動,堵滿了人。

藉著微弱的車燈光,溫純看人群中有附近的村民、有剛過來的幾個警察,還有一幫子看熱鬧的人,他們混雜在了一起,亂吵吵地聽不出都在說些什麼,但意思很清楚,村民不肯讓警察進去,警察也不肯讓村民進去。

事實上,大門是從裡面鎖上的,從外面誰也進不去,只能從門縫裡看見一點裡面的情形。

溫純拼命想往裡擠,但沒幾下就被人推了出來,往外推人的人兇得很,惡狠狠地罵道:“擠什麼擠,找死啊。”

溫純退到一旁,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幫人既不是村民也不是警察,他們既往外推人,又往裡亂擠,還故意與村民製造點混亂,就是不讓警察靠近大門。

這麼看來,又是一場有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