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應肆再遇見溫梨已經是第二年的春天了。

那一日東宮後院外的桃花開得很是豔麗,他坐在院子裡,為著南邊的水患發愁。

院外的桃樹發出聲響,沈應肆警惕地看過去,一眼便看見了那個姑娘。

溫梨!她怎麼會來這!

見溫梨看過來,他趕緊捧起桌子上的奏摺故作認真地看著。

溫梨手上握著特意挑選的石頭隨意地拋著。

樹上的小姑娘唇紅齒白,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滿是好奇地盯著圍牆內讀書的小少年。

這就是沈應肆?那個所有人都喜歡,所有人都讚賞的人。看起來和她這個大家都討厭的人也沒什麼不一樣嘛。

四處無人,溫梨看準角度又把控好力度將手中的石頭用力扔了過去。

石頭砸破沈應肆的額頭,血瞬間流了出來,劃過他的左眼。

沈應肆的心有一瞬間的停滯。

她打他,她是討厭他嗎?

他下意識地抬頭看去,卻撞見了那壞事小姑娘驚慌失措的樣子。

沈應肆壓下心中的難受,安撫她道:“姑娘,沒關係的,我沒事。”

聽到這話,溫梨便冷靜了下來,少年額角的血並不算少,可他還露出微笑安慰著她。

這是個傻子嗎?

溫梨徹底放鬆了下來,握著劍飛到院子中,大大方方地打量著他。

“我叫溫梨,是沈硯南的好朋友。今日我來到這就是想警告你,管好你的狗!他們要是再敢欺負沈硯南,我就連你一塊打!”

說著溫梨舉起拳頭嚇了嚇他,見他沒什麼反應,便瀟灑地翻牆離去。

而停在原地的沈應肆卻久久回不過神。

沈硯南是他的哥哥,他自然是知道他是誰的。在他三歲時,沈硯南便想將他推進池塘試圖淹死他。而一年前更是因為給他下毒被母后趕出了宮,除了逢年佳節其餘時候都不得入宮。

沈應肆想不明白溫梨這樣好的一個人怎麼會站在沈硯南身邊。

桃花飄落,靜靜地落在石桌上正躺著的奏摺身上,一整日都未有人將花拂開。

*

東宮書房,溫知恩正與沈應肆、謝晚州三人商討著政事,而門外溫明珠纏著謝宵打探沈應肆的喜好。

“太子哥哥喜歡吃什麼呀?”

謝霄想了想:“殿下什麼都吃,什麼都不討厭。一桌子的菜都會吃上一口,但就沒見哪一盤菜被他多夾過一筷子。”

“那太子哥哥喜歡玩什麼?”

謝宵在溫明珠的一臉期待中默默搖了搖頭:“殿下沒有時間玩的,皇上貪玩,朝政多是殿下來處理,但我們殿下喜歡捉妖,一有空他便會出去捉妖。”

溫明珠又問:“那他有什麼喜歡的人嗎?”

謝宵這回點頭了:“這天下的百姓我們殿下都喜歡的。”

溫明珠聽了這些回答有些生氣又有些著急,跺著腳道:“這是什麼回答!我好不容易見到太子哥哥,一會我該跟他說些什麼呀?”

書房內,三人剛聊完正事,謝晚州難得嘮起了家常。

“知恩,你怎麼走哪都喜歡帶上你家這閨女呀。”

溫知恩的臉上難得出現一絲寵溺:“小女頑劣,非要跟著來。”

“明珠,也就比應肆小兩歲吧,看著倒是與我們應肆很是般配。”

沈應肆還在看著剛剛的奏摺,聽到這話才抬頭道:“舅舅,莫要胡說。”

“是、是、是,都還是孩子呢,你說這些幹什麼。要我說你還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也就比我小几歲,自今都還是孤家寡人。要不回頭我再給你介紹幾個,免得你嫉妒我有女兒。”

沈應肆看著一副幸福老父親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