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一切都沒有了,那自己也不用遭受這罪。

那天等了很久很久,後來,中藥包才煎好,拿了中藥回去的時候和範琳分開了,沒過多久她哭著跑來,後來才知是她的父親埋怨她花了一千塊去看病,範琳感覺在父親的眼裡自己根本不值那一千塊,哭的是自己的這一生沒有任何價值。

甘夜在房內遞給範琳紙巾看著她總是想起自己的父親,這樣一來,自己還有一些價值,畢竟,父親從未因為自己生病需要花錢的這件事情上責怪過自己。

也許,在某些人眼裡女兒的命可能不值錢,這樣一來,女人真的是草籽命,撒到哪裡便是什麼命,女人的命和這個男的息息相關。如同當年圖瓦對待自己的老婆一樣,他拿她當一個出氣筒,打她、罵她摧毀她直到她死了為止,後來,圖瓦臨死的前一年非要跑去甘夜的家中來看甘夜,那時候甘夜總覺得他是來找她尋一個心安,因為他怕死後見到那個女人來索命。

那天是一九年的年三十,都通知了不要串門,他非要跑去甘夜家中串門,坐在椅子上和甘夜的父親在那邊聊天,一想到當年他站在自家門口看甘夜和那幫小孩的時候當年的眼神,才明白那個時代真的沒什麼好人,他們根本不怕下地獄,要知道惡鬼都被放在了人間。

甘夜走過去喊了他一聲,才發現他已經老得可怕,靈魂脆弱的從身體裡往出探望著,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一樣,他瑟縮成一團,甘夜銳利的眼睛刺過去想要審判他當年的行為,可是,他先一步投降了一樣。

終究,一切都結束了,後來倒車的時候摔下懸崖死掉了。

依然記得初中那時候的非典,當時鬧得沸沸揚揚的。甘夜從學校回到家裡,剛好那幾天生病在桃樹底下吐了一口痰,那痰中有血絲存在,父親見了便開始懷疑是不是甘夜已經得了病,甘夜反駁過程中有點心虛,想著怎麼可能那麼快便從廣東一帶傳播到了內地?

當年每個人都人心惶惶的,覺得果子狸很可怕。

甘夜也知道這不是最後一次疾病傳播,未來還會有更大的疾病來襲,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才會發生。

上大學的時候,那一年是2009年春天,甲型h1N1在大二的時候傳播很廣,有一次甘夜剛好發燒了,但是宿舍的姐妹都很好,並未報告出去給學校的領導,並且,那次的確是未曾感染接觸什麼亂七八糟的人。

等到了2019年,甘夜在鄉村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很快就要發生下一次的疾病大傳播,而且,心中的恐懼越來越強,就像是有人提前告訴了什麼訊息一樣。

那時候總是聽到一個聲音:快走,不然來不及了,快走,不然就晚了。

可是,等到真的離開那個地方之後,一切都消失了,那個聲音也消失了。甘夜知道自己是接觸到了一些資訊,跟他們說他們是不會相信的,並且,他們還會把自己當成是瘋子,根本不信自己的瘋言瘋語。

回到家裡後,每日依然還是在忙碌中,可是,到底要去哪裡,不知道也不清楚。

總是夢到那個地方,甘夜去找校長蓋章,蓋完章之後他問甘夜什麼打算,甘夜說走一步看一步吧,只要先活著然後才是其他,都死了工作算什麼?哪天走的時候甘夜看到一個女生路過,怯生生的喊了聲自己“老師”,總是覺得挺對不起她的,自己好像真的沒什麼東西可以教給他們了,他們以後要靠自己了。

那個鄉村裡,甘夜總是覺得自己朝著四面八方延伸出去,魂魄一直在飄蕩著,俯視著上空,繼續走到了沙溪河那裡,時而飄蕩在上房,時而,鑽進水底下。夜裡睡覺夢到了自己下課了一個人在路邊給母親打電話,掛掉電話之後看了看附近的那個大榕樹,看了看天空依然是霧濛濛的,自己所追求的那個東西怎麼還沒到?自己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此刻的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