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多端的皇兄打的算盤,誰知道他暗地裡怎麼吩咐許維的。

皇兄往自己身邊放這麼個人,可謂用意十分的曖昧。他承認許維的長相好,人也年輕單純,但除此之外他也就沒有別的想法了。橫豎回去了怎麼安置他不也還是自己說了算,總不能當真讓他緊跟在自己身邊。許維本領如何估且不論,就憑他長了那麼張臉,叫人看見了,沒事也要生出事來。

燕承錦不說話,許維卻就當他預設了自己的親隨身份。

等到了府上,燕承錦給衛徹遞了個眼色,讓他帶許維下去安置。

衛徹心領神會,領著他和府中眾侍衛打了一圈照面,發了出入王府的腰牌,再安頓了最遠最偏的一間房間,客客氣氣地讓他先好好休息,轉頭就走——也沒說他平時都需要做些什麼,準備就就這麼地閒擱著他。

可不論是燕承錦還是衛徹顯然都小看了許維的一根筋,他沒領會到這是新主子打算晾著自己了。他那點單薄的鋪蓋行李連同幾件換洗衣服,簡單收拾收拾就完事兒了。他閒下來無事,就惦記著自己是來給王爺做貼身待衛的,便出了房門一路打聽著就去尋新主子待命。

燕承錦這府宅說小不算小,卻架不住許維是個認死理的。他胡亂地尋著過去,見人就表明自己新來的親隨身份,問王爺在那裡。

他有王府和出入宮庭的腰牌,說的話又似模似樣,還真有下人一路把他領到燕承錦跟前來。

燕承錦都躲到偏院裡去了。因為院中引了溫泉活水,溫度要比別處高些,院中各種扶疏的花木依舊鬱鬱蔥蔥,也不見凋零。

院外侍衛見過許維,又是府中老人領過來的,於是也沒攔他。許維遠遠瞧見燕承錦獨自一個人坐在亭欄上,把面前的一盤小點心捻碎了慢慢撒入池中,引得一群金魚游過來搖頭擺尾地爭食,他則在一旁漫不經心地看著。

許維便謝過給他指路的僕從。許維想了想皇上的交代,自己做為貼身侍衛,就應該是和主子形影不離的。見燕承錦沒有留意到自己,他也就覺得不應該打擾到對方,於是悄無聲息地走到燕承錦身後五步處站定。

他不想引人注目,可惜站的地方正巧擋住了光線。燕承錦覺得眼前一暗,猛回頭就見一人木樁子似的站戳在跟前,很是嚇了一跳,等看清悶不吭聲地站在那兒的人是許維,按住了仍在呯呯直跳的胸口,簡直都不知說他什麼才好。

許維也不大懂得看人臉色,一時無話地同他大眼瞪小眼。

燕承錦只得先開了這個口,咳了一聲道:“有事?”

許維莫名地搖了搖頭。

燕承錦盯著他那張英俊且無辜的臉沉默了半晌:“那你來這兒站著做什麼?”

許維那神色似乎還覺得燕承錦是不是記性不太好,帶了點小心地提醒道:“……卑職是皇上指派給王爺的貼身侍衛,自然要跟在王爺身邊。”

燕承錦就沒見過這麼沒眼色的侍衛,偏偏他還是奉旨,還只能耐著性子好言相勸:“衛徹沒有和你說麼?你初來乍到,先休息幾天,熟悉下人和環境再說,當差的事不用急,不缺你一個人。”

許維十分感激王爺的寬容體諒,但他還是搖頭謝絕了燕承錦的一番好意:“卑職現在就可以聽憑王爺吩咐,不必休息。”

燕承錦心道我這不是吩咐你那兒涼快那兒待著去麼,偏偏這人就聽不出來。他只好把話說得更直白些,道:“我的貼身侍衛都是用了多年的舊人,我也習慣。多了你這麼一個新面孔,我看著十分不自在。你要是閒不住,要不,本王給你找個別的差事做做?”

許維掙扎了半天,有點可憐巴巴地道:“……卑職是皇上送給王爺的貼身侍衛……王爺讓卑職跟個幾天,也許看著看著,也就習慣了也說不定。”

燕承錦看了他半晌慢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