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燭火的原因,她的視線越來越模糊,但她的臉上卻露出了一抹笑容,她沒有遺憾,因為她愛上了一個人。

安楓猛地從夢中醒來,只覺得自己的臉頰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撓了一下,摸了摸,發現是一片溼漉漉的。

她哭了?安楓心中一沉,卻沒有半點睏意,他從床上爬了起來,涼州還是很冷,晚風透過窗戶,吹進房間裡,透著一股陰冷的味道,像是一聲長長的嘆氣,讓他的心都冷了下來。

在先前的夢境中,他夢到了令他朝思暮想的月菲秀,可是她面色慘白,雙目緊閉,毫無氣息,彷彿已經死亡,他呼喚著,也無法將她喚醒。

她都不是他的人了,他又何必如此執著?

不知道在自己攻打京城之後,她會怎麼做,或者,他會怎麼對待自己?

他知道她幫了白笈逃走,雖然沒有拖延,也沒有虧欠,但畢竟是承了她的情,到時再饒她一命也無妨。

安楓忍不住笑了起來,說到底,他還是要將她留下,何必給自己找這麼多理由。

也不清楚,她現在在京城怎麼樣了。不過想到安陵對自己一定很好,他也就不擔心了,估計是在等待安陵對月菲秀的冊封。

這一年的春季,彷彿一直都在下雨,自從月菲秀誕了一個死嬰之後,宰相府就像是籠罩了一片陰霾,再也沒有人再提這件事情,只是偶爾有個掃地的丫鬟路過,看到月菲秀怔怔的站在窗前發呆,也不知道她在看些什麼,又或許,她的目光並不在她身上。

月菲秀被禁止出門,伊人也變得瘦弱起來,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深深地凹陷了下去,面色慘白。

芳婉把燕窩拿過來,輕輕放在桌上,向月菲秀望了一眼,長嘆一聲。

“姑娘,要不要吃飯?”芳宛懇求著,看著月菲秀左手手腕上的那一塊傷疤,心疼不已。

月菲秀像是沒有聽到一般,一點回應都沒有。

芳苑心中焦急,月菲秀現在的狀態很差,如果不給她補充營養,以後很有可能會生病。

“兩個多月了,姑娘也該放下心來了。”芳宛低聲道。

月菲秀回過頭,看了一眼芳婉,兩個月的時間,就這麼結束了嗎?怎麼感覺不到歲月的痕跡。雲若顏很久沒有和人說過話了,但是今天,當她看到天空中的飛鳥時,她的心裡卻是一喜,說道:“芳婉,快來看看,這裡有幾隻鳥。”

芳宛聽到月菲秀的聲音,心中一喜,也露出一抹笑意,說道:“對,現在已經是夏季了。”

月菲秀微微頷首:“也不知外界如何。”

“小姐……”芳苑欲言又止,半晌才道:“我覺得我有一句話要跟你說。”

月菲秀對著芳宛使了個眼色,讓她繼續說。

“早在一個多月之前,皇帝就下了旨意,要你做皇后。”

聞言,月菲秀整個人都呆住了,她用了兩個多月的時間,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心情,一下子就垮了下來。

她渾身顫抖,雙唇顫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父親說了什麼?”月菲秀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死死的抿著下嘴唇。

“大公子也沒有說話,只是小公子和芳婉說此事在朝中鬧得沸沸揚揚,不過皇帝執意如此,此事就這麼定下了。”這一切,都是從芳婉那裡得到的,她可不希望月菲秀在被封賞的時候,不會被人發現。

芳宛小心的注意著月菲秀的表情,確認她不是很興奮,這才接著道:“我聽聞月菲秀因為此事,在怡養宮裡淋了幾個時辰的雨,終於說服了她,大臣們見她同意了,也就沒有反對。”

月菲秀慢慢的站了起來,在梳妝檯上坐了下來,只見她那張漂亮的臉蛋上,沒有一絲的血色,她都這樣了,安陵還非要把她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