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 不過是轉了兩趟機的工夫, 陸歲京便意識到,自己已經開始想念對方。

少年睡覺的時候會有些可愛的小動作,喜歡被自己摟著,卻總是不承認,呼吸很輕很淺,指尖常常拉住陸歲京的衣角。

陸歲京默默犯了一會相思病,再看到容念發來回覆。

容念:[到了呀?]

容念:[在你雙肩包的夾層裡放了眼罩和耳塞,你有需要的話用上。]

容念:[貓咪貼貼jpg]

看著容念發來的可愛表情包,陸歲京點進去收藏該主題,再從裡面翻找了下。

他很快找到滿意的選項,傳送其中的[飛吻]。

·

容念撩起眼簾,瞧著陸歲京黏糊糊的回應,臉上不禁浮現出笑意。

過了會,他被祁封的助理接到竇家,路上順帶打聽了一番老夫人怎麼性情大變,居然戰戰兢兢懺悔過錯。

助理向容念解釋:“竇家在北山有一片墓園,老爺子去世的時候,老夫人在籌備葬禮時,也給自己定好了位置。”

容念道:“老夫人在這種事情上保守到有點迷信,應該還大費周章地找過風水師。”

“對,確實是這樣。”助理道,“祁總說老夫人不認錯,自己就不罰她,既然她這輩子樂於積善行德,祁總成全到底,等到她百年後,幫她捐去實驗室……”

祁封向來心狠手辣、說到做到,整個竇家現在風雨飄搖,可以說是落在了他手裡。

老夫人的退路全部被堵死,聞言便無法繼續端住高高在上的姿態。

她慌張地道歉,卑微地祈求祁封做事不要太絕,祁封則語意模糊地說要看心情。

“祁總剛和老夫人講,如果她能讓你高興,那自己心情會好很多。”助理道。

他們沒有去竇家的宅邸,也沒有去祁封的辦公室,而是去了郊外的一處公用墓園。

容念若有所感,到場後一看,老夫人渾身黑裝,哆嗦著跪在祁母的墓前。

這裡被特意清過場,門衛、保潔這些外人統統不在,成列墓碑擁擠在一起,傍晚環境悽清孤寂。

容念走近他們,輕輕咳嗽了一聲。

祁封慢條斯理道:“阿姨,小容來了,你看看他吧。”

短短几日局面天翻地覆,在一眾律師拿著證據登門,說起遺囑造假的那刻起,老夫人迅速變得衰老滄桑。

混濁的眼珠子從下往上看向少年,老夫人抖了抖嘴唇,終是沒辦法對個往日沒當回事的小孩道歉。

“我、我沒對不起他,是方悅秋!我那個不成器的兒媳,留不住丈夫也管不好孩子,成天給竇家造孽!”老夫人辯解。

容念望著眼前畫面,譏笑地勾起嘴唇。

上輩子他被竇家害死前,精神恍惚地被綁在角落,吃力地仰視對方奢求一線生機,卻得到貶低和侮辱。

如今兩個人位置調轉,容念垂下眼,與她對視的同時眼底一片冰涼。

他道:“你一直默許方悅秋這麼做,拿我當做竇洋的備用血袋,是不是?”

老夫人道:“沒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