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子多透船板而過,殺傷甚少。若是能將開花暴裂與透板功效合三為一,堪稱完美……想得美呢,兩頭兼顧,就是兩頭都不討好!”

“後膛設計累贅,火門在後,發炮時炮身易跳……那還不是後膛組哭著喊著要搭車麼,不好措大炮四頁目,只好搭這小炮的四頁目了。既是後膛,再在炮身出火門,洩氣更是嚴重。”

“炮子太小,威力不足“……,也不想想,這線膛炮的淺緣膛線有多難搞?三寸炮的廢品率是——七成!蕭勝是瞧在我面子上才要了三十門兩寸炮,一門六百兩都是咬牙虧著賣的。跟他說三寸炮要兩千兩一門,一發炮子二兩銀子,我這囯丈的面子怕也要被掃嘍!”

讀完兩寸線膛炮的測炮員所發回的報告,關鳳生無奈地嘆氣,兩寸線膛炮的實戰沒見什麼成效,今年對線膛炮的研究預算,看來得砍掉一截了。

在新物新理層出不窮的犬時代裡,既有怪獸的猙獰面目未被清晰看全,也有金玉埋於枯葉之中。即便是後知三百年的李肆,也難以看全,畢竟他要看的事情太多,而此時他眼中的時勢格局,也已大到了難以注意這些細節的地步。

第五百二十章 治大國如烹小鮮

() 人心之思,國政所動,若是沒被權力威壓於水下時,就如煮沸的湯鍋,每一個水泡都裹著無數細節,無數讓皇權社會和儒法時代的掌權者們心驚肉跳的細節。

工商總會會首韓玉階宅邸前,無數車馬匯聚,或欣喜或憤慨的人色川流不息,這般景象已不能叫細節,就是再明顯不過的波瀾。'。。'

兩輛車廂黝黑的馬車停在宅邸附近,車廂上還繪著白標,一個醒目的“警”字被圈在中間,外圈是“應天府巡”四個小字。

馬車外立著的十來個皂衣人是什麼人,就很清楚了,應天府的**。這些**該是應天府推官陳舉派來看護韓宅的,韓玉階正處在風間浪頭上,這穿梭人流就是明證。

“嘖嘖,畢竟是應天府,**都能用上這等馬車……”

“那是……沈復仰!之前不是跟韓玉階鬧翻了嗎?啊,他老子沈世笙也一併來了?”

“別忙乎了,也就是來應個卯,以後這種外面盯人的事,咱們禁衛署可不會再幹了。”

“真的?那咱們禁衛署還怎麼查探訊息?”

“訊息?這上面不清清楚楚麼?”

一輛馬車裡,兩個裝扮成**的禁衛署探子正聊著天,一箇中年人舉起一份報紙,在那個正急急記錄著什麼的年輕人鼻子下晃著。

年輕人顯然有些見識:“報紙不過是翻攪輿情之物,用來造勢而已,要探得內情,怎麼能靠這玩意?”

中年人嗤笑:“咱們在這看門,就能窺得內情了?不是說光靠報紙就能知道一切,但至少能知道各方到底有什麼大面上的打算。於老大最近在籌組輿情處,就是找人專門來分析報紙。”

他教育著年輕人:“你剛才也說報紙是翻攪輿情,那不就是他們的主張麼?試探風色,鼓譟造勢,能擺在明處的東西,這上面一清二楚,就看能不能讀得精細,讀得到位。而看這明處的事,咱們能有報紙快筆看得清楚?那邊幾個快筆,可是明目張膽地在幹著咱們的事。”

年輕人若有所悟,手中的鉛筆也停了下來:“也是啊,咱們現在能探得的訊息,還不如那些報紙來得快,來得細……”

中年人點頭,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所以呢,這種看明面的事,咱們以後該是再少幹了,就像咱們把黑衣丟給了**一樣。”

年輕人有些沮喪:“那以後咱們還能幹什麼?”

中年人嗤笑,眼中也閃起精芒:“如今這世道,明的更明,暗的更暗!明的自有輿情,暗的就藏得更深,靠之前那種偷雞摸狗的探法,是怎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