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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紗帽的長硬翅隨著他鏗鏘有力的話語而悠悠晃動。即便大家聽不懂,需要郎世寧來居中轉譯,但硬翅那富有韻律的晃動,將一股從容而威嚴的氣勢疊疊推送,讓滿堂戴著假髮的貴族們看得目不轉睛。
果然是從神秘的賽里斯而來啊,就像是從比利牛斯山巔上的雲層裡下來的天使一般,那麼細膩,那麼潔淨,那麼純粹……
貴婦人們聚在一起,揮著扇子遮住面孔,眼波盪漾,就看著宛如朗誦詩篇一般的賽里斯外交大臣。對了,後面那些穿著紅袍的小夥子們也都是一般氣質,沉靜、內斂,就跟傳說中一樣,賽里斯人都是富有智慧的哲學家,他們的思維就跟絲綢一般柔滑細膩,讓人沉醉。唉,不知道有沒有機會一親芳澤呢?
“有我天子,御守國門,韃靼破關,死社稷,不忘民……”
“偉大的皇帝,將自己當作城牆,阻擋著韃靼人的入侵,即便戰死疆場,也不願子民受到傷害……”
無數唏噓聲在大廳裡迴盪,即便是那些芳心蕩漾的貴婦們也被吸引過來了,眼中頓時淚意盈盈。
多麼熟悉的歷史啊,賽里斯人的遭遇,就跟他們葡萄牙人相差無幾。當年葡萄牙跟西班牙平分全球,也站在了歐羅巴強國之巔。可在一百四十多年前的三王戰爭裡,國王塞巴斯蒂昂戰死疆場,西班牙人趁著國中無主,悍然吞併了一國,亡國之恨,他們葡萄牙人也是嘗過的。
“時不過一甲許,英雄奮起於草莽,復先人衣冠,立賽里斯之舊業,韃靼蠻族,潰敗北歸,南面之土,滌盪清澈……”
“不過六七十年,就有英雄被人民擁戴,趕走了韃靼人,恢復了賽里斯的傳承,他就是偉大的賽里斯皇帝,統領東亞細亞之南。北面的韃靼人正在他的身影下顫抖,整個東亞必將回到他的治理之下。”
小謝如唱歌一般念著唐孫鎬寫就的稿子,而郎世寧的翻譯也有自己的發揮,抑揚頓挫的華夏語和涓涓溪流般的拉丁語和音一處,王宮大殿裡充盈著一股恍若自天頂降下的神聖肅穆之感。
這感覺自然更多來自葡萄牙人的記憶,說到後來,不少葡萄牙貴族已捏著拳頭,低聲念著:“是的!是的!就是這樣!”
就是這樣,母國再起,他們也不再是屈辱的亡國之民,但那段歷史,在這些貴族心中,卻是怎麼也揮不去的陰霾,這也是葡萄牙人跟西班牙人見面就冷臉相對的原因。
說到這事,之前小謝預演這番說辭時,使團都道,怎麼會這麼湊巧,葡萄牙人也遭過亡國之難,然後還奮起復國了。
唐孫鎬和李方膺等文人都嗤之以鼻,這有什麼巧的?我華夏數千年曆史,什麼苦沒吃過?什麼蠻夷沒遇見過?什麼輝煌沒起過?從上古先秦到朱元璋趕跑蒙元,那就是數千年跟蠻夷對掐的歷史。別說葡萄牙,歐羅巴現今任何一國的歷史,在咱們老祖宗的經歷裡都能找到。
小謝也說,在葡萄牙這裡可以講咱們大明的歷史,在西班牙那可以講南北朝的歷史,在法蘭西那可以講周朝的歷史,在不列顛那可以講……雖然有些勉強,但秦時最初的歷史和態勢,跟不列顛人不要太像哦,完全可以拿秦滅六國的歷史去忽悠不列顛人嘛。
牽動了葡萄牙一國貴族的心緒,小謝這才切入正題:“賽里斯和葡萄牙,雖隔東西萬里,卻有相同的遭遇,往日我們也有過嫌怨,但我們的心靈終於能連在一起!我們奉皇帝陛下之令,不遠萬里而來,就是向葡萄牙人傳遞著這樣的心意,皇帝陛下希望,我們兩國能結為友好之邦,互相扶持,不離不棄!”
這番話使團諸人本有不滿,嫌怨!?葡萄牙人在明朝襲擾海疆,可是犯下了滔天罪行。如今跟他們締結友好,都算是賞賜了,沒必要把姿態放得這麼低吧?
小謝教育著他們,外交戰線,就要講求技巧,能放眼將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