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背後還是後腦勺,這就有待考究了。

可他晃不開沉瑟,他知道這麼久真的是極限了。

沉瑟還跟玩兒似的唬著他轉悠。

雖然不明白沉瑟怎麼突然內力大增,不過他現在也不想明白了。不想腦漿灑一地掛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鳥地方,只有拼一把試試!

薛黎陷一咬牙,把內力一集中,驚禪一爆發就衝著身前早已等著的白影去了。

一灰一白兩道光影在空中一起亂閃了三四下之後,沉瑟在空中將武器一收,整個人宛如白衣仙人一般飄飄落回了地面。

而薛黎陷……

薛黎陷此刻也站在幾十丈開外的地方發愣。

太快了……

剛才……實在是太快了……

快的……是他自己。

薛黎陷有些不可置信的回頭看沉瑟,剛剛那是他在教自己……把幾個經脈的地方給走了一個奇異的流向。

單手壓了壓胸口,薛黎陷抑制住那股子還沒被自己完全接納的內力,有些不解的看向沉瑟。

「既然你也知道了,不是南疆有意來吞併中原,而是中原的內鬼請了南疆的外援。那麼……」

「沉兄,多謝好意了,這股內力你拿回去,我不要。」

沉瑟忽略他,繼續道,「那麼你也知道中原現在很危險,必然得有領袖之人。我倒不是逼迫你當這個領袖,也不是逼著你為了報答感激我就多去照料一下蘇提燈,而是……我看你小子蠻順眼的。」

薛黎陷不解,他覺得他明明就是懷著前兩個目的來的,最後一個目的才是最不靠譜的。

像是接觸到薛黎陷那懷疑的眼神,沉瑟在內心微微嘆了口氣,雖然剛才那猜透了他心思的一句話確實讓他很開心,但他畢竟不是蘇提燈,沒他那麼瞭解自己,能猜到一半兒而已。

「你知道,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沉瑟生平最遺憾的一件事是甚麼嗎?」

薛黎陷識趣的搖頭。

「是沒能跟蘇提燈好好的拼上一場。」沉瑟收了扇子,輕輕往回路走去,「你也知道的吧,那孩子從小經脈就被人廢了,不能練武。你腦子精明的和他有一拼。還會點武功,如果你武功更高點,能有那個資格和我實打實的來一場了,我一定是歡喜的。」

「這人吶,活在世上的盼頭也就那麼幾個。」

「世人皆知我修羅門臭名昭著惡名遠揚,我沉瑟又不信仙佛那一套福澤天下之說。不敢有可愛之人亦無旁人敢愛我,那麼,除了敵手之外,我還靠甚麼活著?總得給自己找點樂子。」

薛黎陷亦步亦趨,聽到這兒之後內心小小啐了一口,我呸,看來鬼市是清閒了,不然你怎麼……

欸?!沉瑟在這裡,那忙鬼市的不就是蘇提燈了?

他大病初癒……又要心力憔悴到這些事裡去了麼?

回去?不回去?

「欸,沉兄,關於那隻影魘的事……」

「確實殺與不殺已經沒那個必要了,畢竟它任務失敗後回去也會被主人處死吧。已經沒用了。就跟殺手是一樣的,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那種血腥場上退下來的人,有幾個能是善終的。」

薛黎陷內心默默贊同道,對,做壞事的都得遭天譴的。

可這麼轉念一想,薛黎陷覺得,有道雷在一定得先劈他再劈沉瑟。

畢竟……如果十年前,他沒有命令正淵盟所有前輩封刀封槍,是不是……就不會有今天這麼混亂的局面了?

十年前那為了自己私心想要逃避、想要休息的一舉,隱隱之中就為日後……鑄下大錯。

正淵盟如果在,如果沒有退隱,還和四大世家一起聯手……那麼那些么蛾子又怎麼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