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藉故退縮過。

而且,由於常強家裡經濟條件好,他們這夥人在一起,買菸、買酒、下飯館這些,從來都是常強搶著在付賬。

“我沒有要故意瞞你,這事也就前不久的事,就是這個暑假。發生得比較突然,我……”許歡有些不知道怎麼組織語言了。

“算了!歡哥,不說這個了,各處各。你家要搬走了,是吧?以後,這雲橋鎮上,怕是不大會回來了。”

常強說道:“真的,以前,我從沒有想過,咱哥兒倆會不在一起了。”

真正令常強傷感的,其實是即將面對的分別。

有個問題,許歡他們之前一直沒有去思考過,或者說沒有認真思考過。

那就是將來,他們到底要幹什麼,想幹什麼,要去向哪裡。

他們曾經一直那麼以為,這輩子都是這樣,在這雲橋鎮上橫衝直撞。

但此次的分別,突然讓他們意識到,他們曾經無憂無慮的生活,已經不可避免地漸行漸遠,成為了一去不返的過往。

“我又沒走多遠,也就在盤龍區,又不是出國了,隨時可以約著玩的啊。你反正經常到臨江城裡來的呀。”許歡拍了拍常強的肩膀。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跟以前肯定是不一樣了。”常強悶悶不樂地說道。

“嗯,我爸讓我去復讀一年,你呢,後面怎麼安排的?”許歡不想繼續沉浸在這種即將分別的情緒裡。

“家裡給我在市裡面聯絡了所技校,讓我去學財會專業。我爸說,會算賬總有用的。讓我多學點,對以後做生意有幫助的。人也混大一點,畢業了回來,就可以幫著他管理生意了。”

“哦,那倒是。你數學也還好的。看來,今後咱們見面,的確沒那麼方便了。不過,假期什麼的,還是可以聚在一起玩的,沒準兒我復讀一年,也考個市裡的學校。”許歡笑著安慰常強道。

“歡哥,不管咱兩家關係咋樣了,也不管你跟常玲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我們兩人,得永遠是兄弟。”常強誠懇地對許歡說。

“嗯,那是當然。等我們新家搬好後,我將地址給你,你到渝城去上學了,記得給我寫封信,不要斷了聯絡。以後,我……我不方便到你家找你了。”

許歡心裡鬆了一口氣,他一直有些擔心,因為常玲的事,影響了他和常強之間的感情,見常強這麼說,他也就稍微放心了。

骨子裡,許歡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像常強這樣,幼兒園起玩到大的同學,於他而言,十分珍貴難得。

臨近暑假結束前,許歡他們一家搬走了。搬家那天,許清平聯絡了縣貨車隊的一個朋友,弄了一輛東風。

那時候搬家,都是靠左鄰右舍一起幫忙。一上午忙碌後,在鎮上的飯館,請大家一起吃了個飯。

車輛啟動時,許歡讓父母坐在車廂裡,自己坐到了後面堆滿傢俱貨箱裡。

他感慨萬分地,看著熟悉雲橋鎮,在車輛後越退越遠。心中,默默地向這個陪伴了他十多年的鎮子,依依不捨地告別。

在車輛駛出鎮東頭時,許歡突然看見常強,正孤獨地站在家門口的路邊,遠遠地望著他家的車輛。

許歡猛力地朝常強揮了揮手,鼻腔裡突然就湧出了一股酸澀的感覺,視線變得模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