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枂用沒被銬住的手抓住楚瑩的衣服:“楚瑩,我對你沒有威脅!你為什麼這麼對我!”

“威脅?”楚瑩驚訝地看著她,“你怎麼會這麼想?”

她抓住奚枂的頭髮,強迫她仰起頭。

頭皮驟然收緊,迫使奚枂不得不高高抬起下巴。

“我只是單純地看不慣你,想教訓教訓你。不要給自己漲身價,”楚瑩眉眼裡有了幾分不耐,“說得好像我很在乎你似的。”

她隨手甩開,奚枂上身嘭地跌在地上。

楚瑩往回走,吩咐保鏢:“看著她。”

“是!”

奚枂狼狽地撐了撐手臂,想從水池裡掙扎出來。

保鏢直接上前,伸手搭在奚枂肩上,朝著她的腿半踢半推了一腳!

斜坡上本來就有水,奚枂只覺得身下一滑,接著就被慣性推入水中!

水瞬間滿了上來,將她大半個身體都包裹住。

泳池的水直逼上來,浸到奚枂口鼻的位置。

因為她滑落的動作,水流湧上來衝著她的面部,又迅速褪去。接著又湧來,再褪去。

對水的恐懼讓奚枂無法動作,即使她知道自己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是被水包圍的恐懼還是讓她無法掙脫。

冰冷的池水讓她的身子越來越僵,越來越硬,耳邊是嘩啦嘩啦不斷湧動的聲音,面部不斷被水流拍打沖刷。

仰頭只看得見漆黑的天和孤寂冷漠的燈光,絕望和窒息逐漸捂住她的口鼻。

救命,救——

轟——隆——

宗渡猛然驚醒。

從床上坐起,就見窗外一陣電閃雷鳴。

驟然颳起的風將窗外的樹影吹得像群魔亂舞,簌簌嘩嘩的聲響不絕於耳。

窗外的聲響將室內襯得更為安靜,安靜到他連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聽得清楚。

莫名的心悸讓宗渡生出一種空間被割裂的陌生感,好像自己離著門很遠,被鎖在一片黑暗裡。

他看了下時間。

三點半。

宗渡披上睡袍起來,走到視窗。

傭人們正在外面奔忙,將院內的名貴花卉收進暖房,嘴裡嗚嗚啦啦喊著什麼。

突來的降雨打亂了他們的節奏,讓半山腰的宗家彷彿活了起來。

宗渡拿出手機,翻出奚枂的電話。

剛準備按下去,想了想,又鎖了螢幕。

在窗邊站了幾分鐘,宗渡感覺心悸並沒有緩解反而不斷加深。陌生的牽腸掛肚讓他並不好受,罕見地生出幾分坐立難安來。

宗渡深吸一口氣,乾脆走到床前,將外衣換上,拿著手機就要出門。

走到門口時,剛好一聲悶雷響起。

接連的閃電在頭頂炸開,將宗渡的臉照得一片慘白髮亮。

心悸的感覺達到頂點,宗渡推開門走入雨裡。

車子被停在後院的停車區,宗渡大步繞到垂花門,推開木門往後院走去。

不過幾十米的距離,等到車上時他已經全身溼透了。

隨手抽了張紙巾擦了擦臉,宗渡發動車子。

正要動,手機響起來。

他本不想接,隨意掃了下螢幕,發現是山頂別墅的電話,又拿起來接了:“喂。”

“二少爺,您快來啊!小姐,小姐她出事了!”

抓著方向盤的手猛然收緊,鼓譟的心跳幾乎快要從嗓子裡跳出來:“出什麼事了!”

“小姐突然大喊大叫,還在書房砸東西,我,我攔不住啊——”

“等著!”

宗渡結束通話電話,踩下油門衝向後門。

瓢潑的雨幕中,宗渡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