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你過來看我。”

“有什麼可謝的,都是我該做的。”管家倒了一碗湯,坐在床沿要用勺子餵給她。

“管家,枂枂,我……”莊怡見兩人都不理睬她,趕緊進來,“枂枂,我來餵你吧。”

她目光希冀地看著奚枂,一如每次她生病受傷時那樣。

奚枂看著她,不由想起昨天被她握住的瓷片、打在臉上的巴掌、拽跪在地上的力氣。

“媽,我要離開宗家。”

莊怡的臉色瞬間變了,她瞪大眼睛:“不可以!”

她聲音尖銳突兀,連管家都嚇得一抖。

莊怡死死地看著奚枂:“奚枂,你想都別想!這輩子你別想逃開我,別想扔下我!”

話裡話外居然把自己跟宗家捆綁在一起。

管家詫異地看了莊怡一眼,心裡覺得不對勁。

奚枂看著她的眼睛:“為什麼不能?我不過是宗家的傭人,想請辭,有什麼問題?”

“不可以,我不允許!”莊怡像變了個人,整個人像插滿了刀,尖銳又鋒利,她死死地抓住奚枂的手腕:“你不想,你不想的對不對!”

奚枂死死地看著莊怡。

經過一夜的冷靜,奚枂的心已經徹底硬了。

愛也好,不愛也罷,她都不能把自己的人生捆綁在別人身上。

她確定自己要離開宗家,但一時還沒想好怎麼離開,什麼時候離開。

此時出口,也不過是想試探一下。

看見莊怡的反應,奚枂笑了聲:“是,我怎麼可以離開宗家?我就該死在宗家。”

她又看向管家:“管家,不用給我送飯了,謝謝。”

管家擰了擰眉。

奚枂:“能把我媽送回去嗎?我累了,想休息。”

莊怡執拗地抓住奚枂的手腕,還想要她的承諾:“枂枂,說,說你不會離開宗家,不會離開我!”

奚枂不吭聲,睜開眼,看見莊怡近乎瘋狂的眼睛。

那裡的瘋狂和偏執,讓奚枂心底發涼。

奚枂一直都很納悶。

平日對她呵護有加,連看到她膝蓋一小點淤青都要心疼得要死的母親,為什麼總會在關鍵時刻背叛自己。

每次被打,每次被主家刁難,她都會變成宗家欺壓她、傷害她的一分子。

明明平日裡她對她的愛深刻又親近。

可只要與宗家相關,莊怡就像變了個人。

奚枂以前不去想,可現在,她似乎不得不多想想了。

:()敗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