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細嫩,但也沒有五十歲人常見的老態。

向來注重衣著打扮的她,從來都是光鮮亮麗,錦衣華服。

可現在的宗太太……

頭髮枯黃雜亂,鬢角甚至露出了華髮。臉上的面板粗糙暗淡,即使化著妝也遮不住老態與憔悴。

細緻保護的頸部突然像是被抽去了填充,變成了一坨堆砌的老皮。

瘦脫相的她穿著過季的衣服,有種從骨相透出的嚴厲與憎惡。

她瞬間就老了。

老得不體面,不自然。

像是被什麼快速抽走了精氣神,只剩下無法挽救的刻薄皮囊。

宗太太見宗渡推著輪椅進來,目光先落在奚枂的腿上。臉上露出一個藏不住的惡意笑容:“怎麼,廢了?”

宗太太一開口,聲音尖銳沙啞,難聽得很。

又看著宗渡臉上的青紫,咯咯地笑:“報應,這就是報應!終於有人對你動手了?宗渡,你怎麼不乾脆死了啊!你——唔!”

管家立刻讓人上來捂住宗太太的嘴,一旁有人給她注射了鎮靜劑。

宗太太眼睛瞪大,嘴上嚯嚯地發出嘈雜的氣音,很快就暈了過去。

管家:“少爺,抱歉。太太最近一直在房間裡調養,剛才她趁著傭人們打掃衛生突然跑下來,我沒攔住。”

宗渡點了下頭:“把人送上樓。”

奚枂緊張地抓住宗渡的手:“少爺,這是怎麼回事?”

宗渡看向管家:“讓你收拾的客房收拾好了?”

“好了,就在您的房間旁邊。”管家道。

宗渡直接把奚枂抱起來,一路上了樓。

等兩人走了,傭人們面面相覷。

大家不敢看主子,卻敢問莊怡,紛紛問她怎麼了。

莊怡這次回來也察覺到了老宅的不對勁,但太太天天在房間,管家還打斷了她的手,讓莊怡天天戰戰兢兢,連房門都很少出。

今天突然收到訊息說宗渡要回來,莊怡從起床就一直坐立不安。

此時看見宗渡跟奚枂一起回來,兩人都受了傷,太太又……

莊怡連炫耀的心都不敢有,生怕說錯了話。

傭人們擠過來跟她打聽,她只能小跑著回到房間,一句話都不敢說。

整顆心怦怦直跳,前所未有的慌亂。

宗渡將奚枂抱到二樓客房,剛把人放下,奚枂就抬手摸上他的後頸。

果不其然,一手的汗。

奚枂趕緊把人推開:“是不是疼了,哪裡難受?要叫醫生嗎?”

宗渡搖頭:“沒那麼虛弱。”

“少爺,你骨折了!”奚枂看著他鎖骨處的大片淤血,“你就不怕出事嗎?”

宗渡坐在床沿:“這會兒倒是話多。”

奚枂氣得想打人。

宗渡:“尤婄琴瘋了。”

“……誰?”

宗渡將她黏在額頭的碎髮撥開:“尤婄琴,宗太太,打你的那個女人,她瘋了。”

奚枂心裡咚的一聲:“少爺,那是……您的母親。”

:()敗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