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音皺了皺眉:“你不怕?”

“為什麼要怕?”容易覺得小皇叔很奇怪。

“父皇折磨人的手段,也沒比小皇叔你好多少啊。”少年理所當然地說。

“哦,不過父皇不會親自動手,父皇只會攛掇你們動手。”

他聳了聳肩,攤手。

所以,自家老爹才是最可怕的。

小皇叔至少還敢於讓人見到他的真面目,那不是比他家老爹那個裝出一副仁慈模樣,實際上心狠手辣、不擇手段的偽君子可愛多了嗎?

父皇這輩子——

哦,不能這麼說,父皇活過的這三十五年,目前唯一對得起的,大概就是母后和自己了。

至於小皇叔,說不上對不對得起,畢竟這事兒,得看自己能不能嫁進王府。

若是嫁進去了,那大概還是對小皇叔有愧的,畢竟絕了小皇叔的子嗣啊。

容易那不多的良心小小的痛了一下,宣告反省結束。

沒關係,反正他陪小皇叔一起斷子絕孫。

多浪漫啊。

但凡慕容清音能聽到容易的心聲,恐怕高低要把孩子揪到訓練場上打一頓的。

我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斷子絕孫?

聽聽,這叫人話嗎?

不過,慕容清音聽不到,所以容易不擔心捱打。

少年想了想,大著膽子上前抱住慕容清音的腰身,抬頭看他:“小皇叔,我是認真的,你的王妃若是不介意男女,考慮考慮我唄?”

“什麼鬼話?”慕容清音被氣笑了,抬手敲了一下容易的額頭,“你聽誰家王妃還有男女不限的?”

他斂了臉上三分不像人,七分挺像鬼的笑容,此時微微上挑的嘴角倒是帶了些許暖意,看來並不生氣。

看慕容清音笑了,容易更來勁了:“小皇叔,咱家的啊。”

“滾。”慕容清音又敲了他一下,“走了,帶你去武場。”

“不是?”容易震驚地瞪大眼睛,“小皇叔,你剛嚇唬完我,不哄我也就罷了,怎麼還要帶我去武場?”

這比讓他看小皇叔刑訊嚇人多了啊。

慕容清音嗤笑一聲:“作為獎勵,帶你去別院住,給你機會。”

容易警惕地看著他:“不會這次你又搬回王府了吧?”

慕容清音笑了,笑得輕鬆愉悅:“那得取決於你是要睡在我隔壁,還是睡在我床上。”

“嗯?”

容易覺得這事兒如今不著急了,可以慢慢商量。

畢竟,小皇叔會笑了呢。

少年高興地挽住慕容清音的手:“小皇叔,一言為定啊,今天訓練完,帶我一起住別院。”

到時候沒有長輩,他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吧?

容易的心底,歡快地跳了起來。

慕容清音低頭看了一眼少年和自己緊握著的手,在少年看不到的角度,唇角勾起一抹漂亮的弧度。

慕容清音對娶妻其實一直沒什麼想法。

雖說上次回家,父母已經催過他趕緊定一門親事了,但是他完全提不起任何興致。

慕容清音不知道他對婚姻沒有興趣的原因,也懶得深究。

這些年,他一直在外征戰,無暇考慮自己的私事。

可是如今四境強敵皆滅,一些小國,著實不需要他再親自出馬了。

犬戎被滅之後,慕容清音很認真的考慮過自己的前路。

回到上京城之前,他已經決定放棄自己如今的一切,交了兵權,辭官謝爵,帶著父母和弟弟遠離朝堂,回鄉做他的逍遙江湖客。

畢竟功高蓋主四個字,他是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