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音的確被氣瘋了。

什麼時候,他的脾氣已經好到可以任人挑釁了?

他怒視著容易,腦海裡已經給孩子設計了無數種死法。

生氣的慕容清音的確有些嚇人。

容易在他繼續發怒前,發揮自己的優勢,往地上一跪,眼淚就斷線的珠子一般簌簌地滑落下來:“王爺若是生氣,殺了屬下就是,屬下絕無怨言。”

少年跪在地上,乖巧順服,完全沒有方才挑釁時的“囂張氣焰”,線條柔順的肩膀輕輕顫動,看起來哭的挺慘,語氣更是悽悽慘慘。

慕容清音一時被氣笑了:“你當然該死,本王殺了你,也不會有人為你喊冤。”

少年抬頭看他,一聲不吭,咬著下唇,滿眼淚水,看著委屈而又倔強。

就彷彿是慕容清音對他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兒。

“艹。”

慕容清音低咒了一聲。

這死孩子,闖了禍就哭是吧?

以為他是什麼泥菩薩,見不得眼淚嗎?

他還偏要——

慕容清音還沒發完狠,容易忽然端端正正地給他行了個稽首禮。

少年跪在地上,身體拉出一條漂亮的弧線,臣服的姿態十足:“屬下不冤,屬下只是愛慕王爺,王爺無論做什麼,屬下都悅服。”

雖然嘴上說著悅服,可是少年的聲音是哽咽的,帶著捨生取義的決絕。

慕容清音咬著後槽牙,低咒一聲。

他還真見不得這小兔崽子的眼淚,艹。

“哭什麼哭,本王還沒殺你就哭成這樣,本王真要殺你,你還不拿眼淚淹了本王的王府!”他冷哼一聲,踢了容易一腳。

“起來,就這點兒膽量,也敢對本王不敬,你還真是……讓本王誇你還是罵你?”

他轉身在自己坐慣的位子上坐下,看容易站起來,一雙眼睛紅紅的,臉上也掛著淚痕,哼了一聲:“怕了?”

“怕。”容易猶豫了下,點了點頭。

“怕還敢放肆?”慕容清音睨他一眼,冷笑。

容易抽泣了兩聲,揉了揉眼睛:“情之所至,情難自禁。”

“呵,你還……罷了。”他本想多罵兩句,可是看容易淚汪汪的模樣,又狠不下心。

慕容清音端起茶喝了一口,拿下巴點了點旁邊的椅子:“坐吧,以後不要再挑釁本王,本王沒那麼好脾氣。”

容易乖乖坐下,雙手捧著茶杯,模樣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這副樣子,還是很符合慕容清音當時找人的要求的。

慕容清音滿意地欣賞少年虞美人般柔美的姿態,若是小傢伙從此乖了,他也不是不能把這孩子留在身邊。

容易偷偷看慕容清音一眼,立刻低下頭來。

嚯,王爺居然笑了?

看來,自己這招管用啊。

容易抱著茶杯,心滿意足。

不過今天是不能繼續作死了,份額夠了,再作,他怕真的就死了。

……

……

當天下午,便有裁縫來給容易量體裁衣。

負責給他量尺寸的裁縫一邊卷著尺子,一邊忍不住感慨:“小公子的身材可真好,這肩,這腰,這……”

慕容清音忽然覺得煩:“閉上嘴不會幹活嗎?不會的話,換個啞巴來。”

他冷冷地睨了那婦人一眼,只覺得她在容易身上摸來摸去的手礙眼極了。

這小子,怎麼這麼招人,只是量個尺寸……

慕容清音不知道自己這種混亂的情緒是哪裡來的。

或許是上午少年說的那些話深深地影響了他,又或許是,那個吻?

婦人唯唯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