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音沉默了片刻,開口了:“前世,那箭上,是什麼毒?”

“烏頭毒,是南地特有的,大概是從婆羅門之流的地方弄到的。”

容易開口解釋:“毒並不難解,難的是因為那個箭鏃……那個箭鏃所用材料極其古怪,入體後會炸裂,讓箭鏃炸成菊花形狀扎進皮肉……”

他看著慕容清音,眼睛上又蒙了一層水霧:“拔不出來,要拔出來,要從心口硬生生剜去一塊肉,而且……”

“我懂了。”慕容清音將容易按在自己懷裡,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如果是讓容易受這樣的罪,他想想也要心痛死了。

既然這樣,他更不能讓容易去了。

知道了,他就可以防範了。

不會重蹈覆轍。

當然也就不用擔心他會與前世一般,因此而落下病根。

慕容清音輕撫著少年的後背,低聲安慰他:“放心吧,我不捨得你傷心。”

容易嘆了口氣,只覺得自己更難了。

早知道不說了!

小皇叔怎麼能這麼倔。

寧遠伯府的管家和管事婆子很快就被帶來了。

跪在包廂的屏風外,兩個人瑟瑟發抖。

慕容清音幾乎沒怎麼費力氣,兩人就全部交代了。

寧遠伯府不過是個落魄侯府,娶了慶善公主之後,便想方設法侵吞慶善公主的嫁妝。

可惜慶善公主也不是省油的燈,將手裡的嫁妝捂得嚴嚴實實,一點兒都不肯往外掏。

寧遠伯府眼看著拿不到慶善公主的嫁妝,便出了這個昏招,將慶善公主推進了院子裡的荷塘中。

“蠢貨。”容易冷笑一聲。

想要慶善公主的嫁妝,手段多著呢,偏偏用了最蠢的一種。

現在好了,小皇叔頭痛去吧。

其實讓容易說,這件事也好辦。

若是朝越懂事,乖乖地不要鬧,那麼也不是不能給他們點兒補償。

若是朝越非得鬧騰,得寸進尺,也不是不能順便把朝越滅了。

反正,怎麼都可以利用。

無論對朝越還是對大夏,只要拿捏得好,總有利可圖。

容易懶洋洋地看著自己的指甲,盤算著該怎麼利用慶善公主的死,達到自己的目的。

如果南北兩線同時開戰,小皇叔就沒有精力和自己爭了吧?

或者,利用慶善公主的死,製造點兒別的小皇叔不得不留在京中坐鎮的麻煩?

少年漂亮的眼眸裡波光流轉,盤算著不為人知的小心機。

慕容清音讓孟極把人帶下去看好了。

至於寧遠伯府……

相關人眾都被朱雀帶人關進了牢裡。

不相關的僕從婢女,沒有賣身的交由家人領回。

賣身了的,當然是交給有司重新發賣處置。

偌大一個伯府,頃刻間散了個乾乾淨淨。

慕容清音早就想下手了。

一些前朝的勳貴,早就該清理了。

奈何世家勢大,當初容昭又與舊世家狼狽為奸,將他們留了下來。

哪有新朝世家力量就尾大不掉、積重難返的?

偏偏大夏就是。

慕容清音心底盤算著,或許可以藉著這個機會,好好清理清理前朝留下的這些沉痾痼疾。

小夫妻各自打著自己的算盤,沒有人在意慶善公主。

畢竟,死了的慶善才是好慶善。

慕容清音盤算著,開口喊人:“檮杌。”

檮杌立刻推門進來:“爺。”

“讓重明到勤政殿見我。”慕容清音沉聲吩咐,扭頭看他的少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