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越使團在大夏待了半個月。

期間,雙方談了無數次。

大夏終於給朝越減了一成歲貢。

朝越使團滿意而歸。

留下了一個孤身的公主,和兩個侍女,帶著若干嫁妝。

使團一走,慶善公主體會到了自己的難處。

然而自己選的路,再難也得咬牙走下去。

章和五年

這一年的雨水特別多。

到入夏,映日荷花別樣紅的時候,慶善公主在上京城沁芳園舉辦詩會,廣邀上京貴族小姐公子參加。

慕容清音也收到了慶善公主的帖子。

慶善公主給出的理由倒也說得過去:

她孤身一人,若是沒有攝政王,恐怕請不到客人,更不用說選個如意郎君了。

她已經在大夏蹉跎了快一年了,的確著急了。

帖子遞到慕容清音手中的時候,容易正躺在紫檀搖椅上,翹著二郎腿看慕容清音批摺子。

看到那帖子,容易哼了一聲:“不去,去不去客人的,誰管她。”

又不是他們求著她留在大夏選夫婿的。

慕容清音的目光往帖子上瞄了一眼,懶得開啟,繼續在摺子上筆走龍蛇:“去看看也無所謂,她若只是要選個如意郎君,看在朝越這些年歲貢給的辛苦的份上,也不是不能給她站站場。”

“我恐怕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容易冷哼,走過去給慕容清音研墨:“小皇叔不怕被她算計?”

慕容清音將手中的摺子放到一旁,隨手又翻開一本:“我若是能被個後宅女子算計了,還有什麼臉當這個安國王?”

那還安什麼國。

青年看著手中的摺子,皺了皺眉:“江南連綿兩個月的大雨……淮水有決堤的風險。”

自古以來,水旱無不是各朝帝王最頭痛的事情。

無論千里澤國還是旱地千里,都是要死人的。

一旦賑災不利,傾覆天下也不是不可能。

前世這一年,江南水患……

慕容清音覺得頭痛……

前世,江南的水患是怎麼解決的?

他怎麼不記得了……

慕容清音轉頭問容易:“你還記著天晟十年七月那場洪災是怎麼解決的嗎?”

倘若有人在這裡,就會覺得奇怪。

天晟只到五年,如今該是章和五年才對。

天晟十年七月,離他前世死去,也不過四個月的時間。

容易愣了愣,才反應過來慕容清音的話是什麼意思。

“是我去求了外祖家,許氏開倉放糧,平衡鹽價,才沒……”

少年咬著唇,有些難堪:“容家欠許家太多,可是那時候我沒辦法了……”

他被大哥二哥陷害,去江南賑災……

可是錢糧皆不到位,衛隊都沒給配幾個。

他初到江南,甚至險些被災民活撕了……

他是怎麼逃出生天的?

是……

容易發現這段記憶他也不太清楚……

容易甚至想不通,他既然當時在江南賑災,怎麼又能在小皇叔被賜死的時候……

看容易近乎空白的表情,慕容清音便知道,這件事恐怕與自己也有牽扯。

他如今發現,兩人前世的記憶中,只要牽扯到對方,便是一片空白。

他唯一能記住的,就是容易五歲那年。

容易比他記住的多一些,也沒多多少。

慕容清音伸手在容易腦袋上彈了一下:“好了,小混蛋,不想了。說到這個,你如今是皇帝了,也該還許家一個公道。”

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