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難得主動推開慕容清音,轉過頭去,生氣。

兩年也足夠。

浮生長恨歡娛少,肯愛千金輕一笑?

倘若註定黎淵最後找不到鎮魂鈴,他寧可拿兩年痴纏,換一生無悔。

慕容清音皺眉,將孩子背對著自己的身子掰回來:“小混蛋,你知道你這叫什麼嗎?”

“知道,叫沒人疼沒人愛。”容易氣鼓鼓的,一雙翦水秋瞳蓄著兩泓清泉,隨時都準備水漫金山。

慕容清音嘆氣,近前吻去少年臉頰上滑落的淚水,鹹澀的味道讓他心底都是酸澀的:“容易,我這一生本不該存在,是你拼了命給我偷來的。”

他低聲說,聲音也有些哽咽了:“容易,你既然勾了本王,便不能這麼不負責任。這一生還很漫長,你得陪本王走下去。”

他捧住容易的臉,神情哀傷。

那雙素來清冷凜冽的鳳眸,蘊上了一層朦朧的霧氣。

容易第一次在慕容清音的眼中,看到了破碎與哀求。

他的小皇叔,他的神明,從來都是高高在上,堅不可摧。

是他一手將神明拉下神壇。

從此神明只為他活。

現在,他的神明在求他活下去。

容易覺得心都碎了。

他何德何能,值得慕容清音求他?

少年的淚水大滴大滴跌碎在輕薄的衣衫上、跌碎在慕容清音的肩頭。

那淚水彷彿是滾燙的熔岩,灼的他靈魂都要裂開了。

慕容清音近乎哀求地看著少年:“容易,為了我,等兩年好不好?何況,黎淵沒有那麼沒用,又不是檮杌,或許不需要兩年,只需要兩個月,就能把鎮魂鈴送來。”

檮杌剛推門進來,聞言一愣,默默地又關上門出去。

不是,他怎麼就沒用了?

王爺表白就表白,煽情就煽情,怎麼還人身攻擊?

他怎麼沒用了!

他很能打!

青年憤憤地轉身:“鹿蜀騶吾,你們倆在這裡守好了,我回趟搖光樓。”

搖光樓,山海衛的總部,也是訓練場所在。

黎聚黎霰,小兔崽子,叔叔來了。

哼,讓你們看看,老子到底是不是沒用!

很快,黎聚黎霰就縮在武場瑟瑟發抖、抱頭痛哭。

嗚,王爺罵人就罵吧,為什麼要他們倆倒黴啊。

還是檮杌將軍,有本事去打他們的爹啊!

欺負他們兩個紈絝算什麼本事!

不過,沒人在意他倆的死活。

包括黎淵。

收到飛鴿傳書,黎淵當場在帥帳中跳了起來:“立刻,馬上,召集所有滇南和嶺西的將領議事!”

鎮魂鈴,那玩意兒他聽說過。

傳說這個是巫族至寶,從不示人。

可是如今王爺讓他不惜一切代價,不惜一切手段弄來?

這是讓他把巫族滅了嗎?

黎淵覺得不合適。

就算是為了皇上,也不能犧牲一族……

黎淵難受的要命。

鎮魂鈴……

黎淵帶著兩地的將領研究了三天,最後得出結論:

真沒有。

他的麾下恰好有個巫族出身的將領,姓孫,單名一個野字。

進入行伍前,孫野在巫族的地位還挺高。

當年他們能順利拿下滇南,就是孫野主動出面,在荊襄鐵騎與巫族之間斡旋,才讓大軍兵不血刃收服六詔。

孫野給出的答覆是,鎮魂鈴早就沒了。

青年將領眉眼溫潤,容貌俊秀,看著像個嬌嬌弱弱的大家閨秀,完全不像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