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小心地將慕容清音的身子放平,站起來的時候,身體晃了晃,險些摔倒:“吳先生,煩勞您幫清音哥哥拔箭。”

他穩住身子,理智稍稍回籠。

吳汐轉過身來,先給慕容清音把了脈,確定毒性得到了控制,這才鬆了口氣,伸手抓起容易的手:“你清音哥哥現在也死不了了,但是你若是再不止血,鐵定得死!”

瞧瞧這一屋子,到處都是血!

他當自己是什麼?

澆花的噴壺啊!

吳汐給容易處理了傷口,收起繃帶。

他一邊整理藥箱,找自己需要的工具,一邊對容易道:“還得煩勞小少爺,幫我抱住王爺,我拔箭的時候,萬萬不能讓他亂動。”

“好。”容易點頭。

少年或許是因為心事多,又或許是底子弱,養了這些年依舊是比尋常精養的同齡人弱一些。

此時容易抱著慕容清音,看上去嬌小玲瓏,明顯的體型差讓吳汐很是擔憂。

“小少爺,不行的話,您把孟極也喊進來?”吳汐試探著提醒。

王爺是天生神力那款,就小少爺這小身板,恐怕控制不住啊。

“不必。”容易不搭理他,“先生動手就是,涉及清音哥哥,我不會有任何閃失。”

……

吳汐莫名其妙的就覺得自己似乎撞破了什麼了不起的事情。

他從前在外遊醫,只見過男人對自己的妻子如此霸道的護著。

這小少爺和王爺?

說真的,女人都不會如此執著的不肯其他男人碰一碰自己的相公。

吳汐覺得他腦子不太夠用,還是專心給王爺處理傷口的好。

然而手握上斷掉的箭竿一用力,那古怪的阻力讓吳汐的動作停了下來。

他震驚地按住慕容清音的傷口仔細檢查,然後罵了句髒話。

“怎麼了?”容易皺眉。

“這箭有古怪。”吳汐沉聲說,“小少爺,煩請先將王爺放平,我需要再重新檢查。”

容易依言,起身讓出位置。

吳汐伸手在慕容清音的傷處按了按,果然碰觸到了鋒利的硬物。

“艹!”吳汐一拳砸在床柱上。

“怎麼回事?”看吳汐這副模樣,容易又急了。

“這箭鏃進入人體後會炸開,箭鏃的碎片上翻,如同倒刺般扎進人的肉裡,一些小的碎片則會扎進身體深處。”

吳汐的眼眶都有些紅了:“如果不是將整塊肉剜掉,很難拔出這毒箭。”

“什麼?”容易僵住。

“小少爺別急。”吳汐看他滿眼淚水,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忙又出聲安撫容易的情緒。

可別一個生死未卜,一個再厥過去。

他這裡已經夠亂了,可不能再來一個了。

“你有辦法?”容易一把抓住吳汐的手,因為用力,手掌剛剛包紮好的繃帶又滲出血漬。

“有辦法,小少爺放心,我能取這箭鏃。”吳汐安撫容易。

大夏入主上京城後,吳汐就辭別慕容清音,四處遊歷去了。

這次遠征犬戎,慕容清音才派人將他找回來。

這兩年在外面,他還真就見識了不少,烏頭毒和鬼爪箭鏃,他恰巧都見過。

可是吳汐沒有說明的是,鬼爪箭鏃很難取乾淨,取出主體就已經要將那塊血肉翻的稀爛了,倘若再去找那些碎片……

怕不是得將人凌遲一遍。

這鬼爪箭鏃淬了烏頭毒,大機率王爺餘生都會受餘毒困擾,動怒動武,都有可能引起復發。

不過這些如今都不重要。

先保住王爺的命,其他的,他慢慢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