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音遠遠轉過來的時候,容易還躺在地上。

小少年其實也滿心悽苦。

嗚,皇宮的青磚可真涼啊,凍的人骨頭都痛了!

小皇叔留給他的人都是傻子嗎?

他說不回去,他們就縱著他躺在地上?

就不會強行將他抱回去嗎?

嗚,怎麼辦,好想起來。

可是不行,太沒面子了。

容易凍的和狗一樣渾身哆嗦,連牙齒都在打顫,在心底腹誹。

背後傳來輕而穩重的腳步聲,接著是鹿蜀請安的聲音:“主子。”

“怎麼回事?”慕容清音如暮秋晚風的聲音傳來,讓容易覺得更冷了。

”回主子,陛下說太傅給他的休息時間太短了,要睡在這裡,還能多睡會兒。”鹿蜀跪在地上,沉聲回稟。

“哦?既然如此,去給陛下取口棺材來,讓陛下直接睡進去吧。”就不用等明早凍死再收斂了。

慕容清音聲音清冷冰涼,不帶一絲感情,彷彿是要丟掉什麼垃圾。

容易打了個哆嗦,蹭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淚汪汪的看著慕容清音:“小皇叔……”

嗚,小皇叔好狠的心。

少年的聲音顫抖,不知道是凍的還是嚇的。

慕容清音冷笑:“怎麼,陛下不睡了?”

容易垂下頭,委屈:“不睡了不睡了,我回宮。”

面子算什麼,命要緊。

再睡下去,小皇叔都要活埋他了!

慕容清音本想再嘲諷兩句,可是對上容易淚汪汪的眼睛,莫名便心軟了。

算了,再怎麼說,他也不過才是個十一二歲的孩子。

還是個自幼喪母,如今又被自己殺了父親的可憐孩子。

慕容清音難得放緩了態度:“臣送陛下回宮。”

他說,一貫冷冰冰地聲音難得帶了些暖意。

容易輕咬著下唇,杏眼含露:“小皇叔不罵我?”

慕容清音嘆了口氣,拉起容易的手往回走:“陛下說什麼呢,您是皇上,臣是臣子,怎能責罵陛下。”

小傢伙的手冰涼,握在手裡軟軟的、涼涼的。

慕容清音將他的手攏進衣袖,給他暖著,到底是個孩子。

容易得寸進尺的偎進慕容清音懷裡,張開手求抱抱:“小皇叔,我真走不動了。”

皇叔的手又暖又幹燥,帶著薄薄的繭子,讓他很有安全感。

……慕容清音又想將他丟出去了。

可是低頭看著小傢伙水汪汪的眼神,他到底狠不下心。

算了,今天頭一次這般訓練,小傢伙的確也該累了,以後習慣了就好了。

這樣想著,慕容清音彎腰將小少年抱起來:“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青年的臂膀結實有力,抱著容易,就像抱著嬰孩一般輕鬆。

容易連連點頭,歡呼著環住慕容清音的脖子:“謝謝小皇叔,小皇叔真好。”

慕容清音抱著容易,運氣輕功回到容易的寢殿:他如今是皇帝,住乾照宮了。

慕容清音放下容易,看宮女太監上前伺候,準備離開。

“小皇叔。”背後傳來容易怯生生地聲音。

慕容清音回頭,只見被宮女太監圍著的容易可憐巴巴的看著他。

他皺了皺眉:“陛下有什麼吩咐?”

容易咬了咬唇:“小皇叔,我怕,您能留下來陪我嗎?”

慕容清音懷疑容易被凍傻了,上前探了探他的額頭:“沒生病,怎麼說胡話?”

這麼多宮女太監陪著他,他怕什麼?

怕自己半夜入宮行刺嗎?

小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