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開始我們是能保護自己的家園,但慢慢的,我們經不起消耗,從小戰鬥到大戰鬥,我們越來越弱。為了不被滅族,我們只能停下來,向人族認輸,交出我們的所得。

父親原是想,透過這種單方面的交付,至少可以讓人族為我們給個庇護。但事實上並沒有這樣,他們索求得越來越厲害,如果我們不同意,那麼就會有更多的村子被毀掉,更多的族人被殺掉。

為了存活下來,我們只能不斷的給,要什麼就給什麼,只要我們有,就算沒有也要想辦法弄到。人族生活要用到海綿,我們就努力的採,連我們用來保護生存的海水的那部份海綿和海藻的出產都給了他們。人族要深海珍珠,我們也努力的採,納迦族是能在水裡可以呼吸,在陸地上也能呼吸,但我們承受不住深海水裡的壓力。很多青壯年都在採海綿或是採珠的時候死去了,沒死的因為長期被深海的壓力壓迫傷了身體,都生出這樣那樣的怪病。因為淺海已經被採光,我們只能到更深地地方去找海綿。而好質量的珍稀珍珠,只產在深海里。可笑!我們是納迦,我們是以海為生海族,居然也有死在海水裡的。

就算是這樣,我們還是努力的活著。誰不怕死?當然是不想死,不想被滅族。我們也有著小小的希望,或許哪天人族會覺得我們很可憐,生活得很悲慘,停止這種無休無止的掠奪舉動。”

徐錚打了個寒戰,為坦伯爾這個渺少的希望的破滅。因為這是不可能的。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因為這個故事實在不太好聽。諾丁與小初握緊了拳頭,鼻息越發粗重起來,坦伯爾遭遇過的,他們也遭遇過,直到遇到徐錚。

果然,坦伯爾接著道:“年青的一代都抱著這樣的希望時,長者們卻從來都沉默不語。漫長的生活,使他們對人心人性的瞭解比我們更多。”坦伯爾突然抬起頭來,盈盈一笑,道:“你們覺得我生得好不好看?”

縱然覺得一個少年生成這樣未免有點雷人,徐錚還是禁不住點頭。這少年真的很好看,比吉米還像美人,有一種純然,大海般清純的美麗。吉米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這時候已經生不起嘲弄他的心情。

“可我姐姐比我還要好看十倍,我是我們家裡的特殊例子,長得不像我爹,像我母親。”坦伯爾慘然地笑:“我姐更像我母親,比她年青的時候風采更盛。她長長的頭髮漂在水裡的時候,海水都會變得更寧靜,只會輕輕的擁抱著她,寵愛這個海族的女兒。”

看著那個笑容,徐錚突然有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再去看布魯斯與霍克。兩人似乎都對接下來的戲碼非常熟悉,難過地閉上眼,把臉轉過一邊。

徐錚猛然大驚,失聲道:“你姐姐!”

“是。”坦伯爾苦笑道:“我們納迦,本事好的都可以上岸進行短時間生活。更有本事的,像我姐,我哥他們,可以幻化出雙腿來,離開水裡到陸地像人類那樣進行長達一到兩天的生活。我不行,只能離開水幾個小時。所以我姐把自己當成了一件禮物,在今年海綿和珍珠採不夠的時候把自己送了出去。不是嫁,是送!她想讓她的美貌給族裡帶來一點和平。”

徐錚勃然大怒:“你們家的人心被狗吃了?!你父親允許?你母親允許?你族裡的長老們就允許?!”

坦伯爾被徐錚吼得縮了縮頭,瘦弱的身體抖起來,澀聲道:“他們都允許。父親離開家一整天沒回來,母親哭了一夜,早上還是把姐姐打扮得更加漂亮,還把陪嫁的海洋之心送給她,因為這樣她的人形態可以維持得久一點。”

徐錚倏然閉上嘴。他們都允許,他們都允許,他們都允許。這句話反反覆覆在耳邊迴盪,竟是越聽越心酸,越聽越是傷痛,一個好好納迦姑娘就為了全族的和平出讓自己,而全族之人明知不可為卻又不得不為。簡單的一句他們都允許,凝結的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