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蘇麗質表情如何,看她這氣喘吁吁滿頭大汗的模樣,當下不客氣的就斥責了起來:“三姐兒,你好歹也是大家閨秀,這副樣子成何體統?幸虧這兒沒有外人,否則豈不是丟盡了我的臉?”

蘇麗質登時眼眶裡就含了淚珠,卻是強忍著不敢掉下來。這會兒屋裡還算沒有外人?滿屋的丫頭婆子,若是這樣還算沒有外人,等有外人時又是什麼樣?蘇麗質心下暗生怨恨,咬了咬嘴唇沒有說話。蘇麗言也懶得搭理她,今日華氏帶來的訊息令她對蘇家倒盡了胃口,連帶著心情也變差了。華氏看女兒這樣子,心下也難受,雖然捨不得女兒,但也沒有多呆,帶著庶女就要走。難得過來一趟,連元鳳卿的面都沒見著,蘇麗質自然是不想走的。但華氏防的就是怕她留下來見了元鳳卿更是沒了魂兒,畢竟自個兒的女婿長著一副招人樣,有時也是一種麻煩,因此也不管蘇麗質心裡頭情不情願。硬拉著人走了,臨走時那小姑娘畢竟功夫不到家,臉色還是露出幾分難看來。沒等華氏與蘇麗言告別,甩了袖子就上了馬車,倒是將華氏險些氣了個仰倒。

說實話,蘇麗言心裡也煩,因此也沒有多加挽留,送走了臉色不快的華氏,再拿起那件雲錦時。也沒了再做衣裳的心思,看了一眼,只是命連瑤收到一旁放好了,自個兒卻是歪在榻子上養神,連瑤拿了扇子替她搖風。想到今日蘇麗質的表現,嘴裡隱晦提醒道:“夫人,奴婢瞧著蘇姑娘恐怕心有些大。”

蘇麗言懶洋洋的,漫不經心道:“蘇家是想著要將她送過來,給夫君鋪床疊被的!”

連瑤嚇了一跳,隨即又撇了撇嘴。說得好聽,什麼鋪床疊被的,還不是給人作妾。她這會兒才明白過來為什麼那姑娘總是話裡刺探著元鳳卿的訊息,這會兒明白過來。不由有些不恥,只是她好歹也是蘇麗言的妹妹,因此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沉默不語了。蘇麗言卻是想到今日華氏的話,也明白蘇秉誠將蘇麗質送過來並不止是一個鋪床疊被的這麼簡單,他明著是要自己替元鳳卿下婚書。這可是正經良家貴妾,哪日自己要是一個不好去了,恐怕蘇麗質就會扶正了。蘇麗言不知道是蘇秉誠將自己看做傻子了,還是當真蘇秉誠沒意識到這麼做有可能引起的問題,但不論如何,她是不會讓蘇麗質進門,縱然元鳳卿要納妾,也不可能是她!

因著午時華氏過來的原因,蘇麗言一整個下午都有些懶洋洋的,元鳳卿晚間時候回來時見屋裡就只得她一人,不由有些疑惑:“今日聽說岳母來了,為何這麼早就回了?”他早就得到訊息,但當時有事在身,並未過來,還想著晚上用膳時再過來,誰料他將手邊事情一做完,回來卻是不見了人影。蘇麗言見他回來,慢吞吞的這才坐起身穿了鞋子,走到盆架子邊從裡頭早已備好的溫水裡擰了帕子替給他,又一邊替他寬衣解帶,看了他一眼,這才斯條慢理道:“母親並非一個人過來,自然就早早回去了。”她不信元鳳卿不知道同來的還有她的庶妹,這會兒卻故意提都不提,蘇麗言手上微微用力了些,將帕子扔進盆裡,又重新走回榻邊躺了,不說話了。

“生氣了?”元鳳卿這還是成親幾年以來頭一回看老婆使小性兒,不止是沒有覺得不痛快,反倒是有一種驚喜感,平日蘇麗言像是戴了個面具似的,無論何時都是一副溫柔的笑臉,卻沒料到分家出來之後,他又漸漸看到了老婆更多的另一面,這會兒見她冷著臉沒有說話,元鳳卿看她小模小樣的,倒是來了興致,自個兒湊了過來,撥弄了一下她的小手,握在掌心裡頭,指尖輕輕在柔嫩似玉的掌心裡輕輕劃了兩下,感覺到她身子微微一縮,臉還別開了些,嘴角邊不由自主彎起一絲笑容來:“麗言有什麼委屈,來與為夫說說。”

這個可憐的男人,這會兒還沒意識到自己行為不妥之處,只覺得看老婆什麼地方都漸漸越來越喜歡,不論是高興的還是生氣的,又或是平日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