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險些又滾出眼眶來,連忙拿帕子擦去了。才仔細盯著蘇麗言看。自上回元宵節蘇麗言回去過之後,母女二人已經是有大半年沒見了,華氏心裡想得厲害,今日雖然心裡不滿,但仍舊是硬擠出笑臉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眉宇間生出幾絲細細的褶子來。

蘇麗言抬頭看了她一眼,就知道華氏今日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應該是有事過來的,連忙用眼神示意,屋裡丫頭頓時安靜行了個禮,都退了出去,只留了母女二人說悄悄話,等人都清得差不多了,蘇麗言這才看著華氏笑道:“母親今日來可是有事要與女兒說的?”

“可是無事就想不得我的女兒了?”華氏原本是想笑的,不過嘴角彎到一半卻是垮了下來,變成一個難看之極的笑容,抿唇看了蘇麗言一眼,終究是忍不住低頭抹眼淚:“母親知道你心裡是怨恨我的,都怪我無能,連累了你如今連頓像樣的飯都吃不上。”華氏說完,又深呼了兩口氣,看蘇麗言沉默著沒有說話,眉目清麗,大半年不見,越發美麗出色,她心裡既是酸楚又頗覺得欣慰,頓了頓竟然從袖口裡掏了一疊銀票出來塞到蘇麗言懷裡:“上回你回來,我也沒與你說得上話,元家不比蘇家,需要打點的人多,這是我平日存下的一些私房,你先拿著,不夠再讓人與我捎個信兒。”

蘇麗言聽到華氏這話,又見她眉宇間的一絲酸楚疼惜之色,當下愣住,久久回不過神來,小巧飽滿的粉唇抿了抿,搖了搖頭,又將手裡的銀票塞回到華氏懷裡:“不用了,女兒這裡夠使的,您別擔心太多,這些銀票您自個兒留著,女兒如今都已經嫁人,怎麼還有再花用母親您體已銀子的道理。”

華氏聽她這話,又看她溫柔笑著的美麗臉龐,突然間覺得心臟劇痛,忍不住一下子哭了出來:“都怪我這做母親的沒用,你如今早膳只吃些這些清淡的東西,怎麼還叫夠使?言姐兒,母親知道虧欠了你,但如今你都嫁來元家了,母親但盼你與姑爺能好生過日子,只盼我的言姐兒往後平平安安,萬事順遂”華氏說完,拿帕子捂著臉,肩頭輕輕抖動了起來。

這只是一個母親最簡單的心願而已,甚至蘇家嫁蘇麗言到元家時還不是為了利益,雖說是為了報恩,但到少華氏這個母親是沒錯,她生在這樣的時代,又是一個弱女子,從小受的在家從父出嫁從夫的念頭,她沒能力的抗爭也不是她的錯,她對蘇麗言卻是一片心。蘇麗言看華氏難受的樣子,心裡不由一軟,原本被層層冰冷堅硬包裹住的心,突然間軟了些,咬了咬嘴唇,臉上不由露出苦笑來,拍了拍華氏的肩,小心的將她環進懷裡,細聲道:“母親,女兒沒有怪您,這只是女兒的責任而已,女兒從未怪過任何人。”她佔了蘇麗言的身體,而蘇麗言從小享受了蘇家的富貴,在蘇家需要她時,不過是為了蘇家嫡女的責任而已,她不怪任何人,甚至之前還鬆了一口氣,元家情況雖然艱難,但在蘇麗言看來,人情債感情債永遠比世界上任何的債務更加難還,能用這樣的方式讓蘇家人滿意,至少往後她心裡的負擔也會少一些。

她當時只想著蘇秉誠等人的態度,卻忘了華氏對這個身體真切的心,華氏當時心裡恐怕不比她好過到哪兒去,更何況將蘇麗言嫁到元家,不止是為難女兒,她更是還要擔著親姐那邊的責怪與怨懟,她比自己處境更難上幾倍,人情來往與親戚之間的感情,遠比一些小兒女的私情更為複雜,可是她為了怕女兒擔憂,一直端著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