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蘇麗言身邊,將滿臉‘怯懦’之色的蘇麗言扶了起來,攙到一旁坐定了。才站在她身邊沒有離開。

徐氏氣得直欲吐血,她自個兒受了傷都還沒地方坐,蘇麗言這陰險毒辣的倒是率先坐了下來,她臉色不好看,又見這事兒餘氏插手,心裡恨得無以復加,聲音森冷道:“兒媳才是蘇氏的婆婆,母親這樣是不是太過份了些?再者屋裡長輩都還沒坐下,她憑什麼能坐?”

餘氏冷笑了一聲。也不理睬她,自個兒先去主位坐了下來,看徐氏也要坐,冷喝道:“我叫你坐了麼?”她是要以這樣的情況來顯示元府中第一女主人的地位,徐氏意識到了,當下臉孔漲得通紅。今日連蘇麗言也坐了下去。她這當人婆婆的卻還站著受人訓斥,往後在下人們面前怎麼還抬得起頭來?下人們都是慣會踩低望高的,要是知道她沒權勢,如今連個商戶之女都比不上,往後哪裡還會侍候得盡心盡力?徐氏氣得不行,但在太夫人森寒的目光下,還真不敢坐下去,只能咬著牙,不甘道:“蘇氏無病無痛,年輕力壯,再者沒有婆婆站著,兒媳坐下的道理”

餘氏懶得理她,直接轉頭就衝屋裡眾人開口問道:“今日是怎麼個回事?一天到晚的喊叫著這裡不爽快那裡不舒坦,真當自己是什麼天仙人兒,嬌弱得不經風雨了,整天有人侍候著還不算,又要時常請大夫來養著?”一席刻薄話說得徐氏臉色青白交錯,半晌說不出話來。

而太夫人問話,徐氏房裡的下人們猶豫了一下,也不敢不回答,都說了出來,餘氏問了好幾個人,口供都差不多,甚至沒一個人有要跟徐氏隱瞞的意思,都話裡帶了對蘇麗言的同情之意。也怪平日徐氏病過之後為人強勢,深怕自己這一失勢人家就要踩上來,素日裡待人就不如以前親和,再加上她病了房裡雜事又多,這麼久下來,常常一天做下來累得半死不活,徐氏又還沒個好臉色,成日又嚴厲,竟然讓許多跟她的人都帶了怨言,以致如今出了事,沒一個人站在她這邊,反倒都同情平日溫柔細語的蘇麗言,再加上餘氏一來就針對徐氏的態度,傻子也知道該往哪邊倒。下人們都慣是會跟紅頂白的,此時趁機踩徐氏是理所當然之事,元湘凝看得分明,今日明明就是自己母親吃了虧,可這會兒餘氏先是一來就給徐氏下馬威,如今下人們又是這樣的,深怕徐氏吃了虧,不由著急道:“祖母,不是這樣的”

“你還敢說!”餘氏陰陽怪氣的笑了一笑,冷眼小覷了她一眼,不住口的冷笑:“如今你倒是越發能耐了,是誰給了你欺負嫂子的權利?跟著你那沒上下尊卑的母親,也越發沒規矩了!你母親老糊塗了不懂事,你也跟著犯事,幸虧這也就是招婿,丟人現眼也就自個兒家人知道,要是嫁到外頭,豈不是讓人指著咱們元家脊樑骨罵,說咱們元家不會教女兒,嫁出去的閨女沒半點規矩?”雖說大老爺說起招婿之事對元家有好處說服了太夫人,但餘氏這心裡頭始終還是有些不爽。

這招婿之事不止男方沒地位不好過,連女方也得受人詬病,一般來說招婿的人家也就是沒兒子繼承家業,只得閨女,才會出此下策,最近王氏侍疾總在她耳邊唸叨著,時間久了,太夫人也覺得徐氏此舉就像是在咒元家生不出男孩兒會斷子絕孫一般,心裡的不滿簡直像滿溢的水,快濺了出來,今日不過是逮著機會藉機敲打元湘凝一頓。這姑娘手實在是伸得太長了,要知道蘇麗言再不好,也是嫁進元家的自己人,她一個女孩兒家,就算招了婿進來,與媳婦也是有天壤之別,更何況她如今還丟著了人,不止是收不到半點聘禮,反倒元家還要倒貼不少,越想太夫人越是不滿,連半點好臉色也擺不出來:“就算是咱們要招婿,你那規矩也得多學一些,別讓人家覺得咱們家姑娘就是這麼一副德性,一天到晚的不在屋裡繡花練字,光往外跑不成體統,連怡姐兒也比不上,還說你是嫡出的,當真是沒半點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