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沒什麼不同,唯一不同的地方,可能就是她實在是太安靜了。

“沒有。”蘇麗言抿了抿柔嫩的嘴唇,也沒試著將手從他手掌裡拖回來,任由他握著,柔柔說道:“妾身受的不過是小傷,許是剛剛換衣裳時,碰到了傷口,不過看到流血,還真是嚇壞了。”

她這解釋合情合理的,元鳳卿點了點頭,不置可否的樣子,只是低垂著眼皮兒,似笑非笑,讓人看不清他心裡的想法,喚了人進來拿了紗布,親自替她將傷口給裹上。他目光轉頭看到一旁扯斷的紗布。嘴唇抿了抿,回過頭來好似無意般與她說道:“往後下人有什麼不妥當的,你是院子裡的主人,該教還得教,以免自己受苦。”不知道他這話是意有所指,還是無意中感嘆而已。蘇麗言胡亂點了點頭。心裡那種不好的預感,更是隱隱濃了些。

收拾妥當,蘇麗言忍著手腕間的疼,感覺到那人視線正放在自己身上。沒有被他凝望的嬌羞不安,剩的只是忐忑與驚駭,這人目光實在是太嚇人了。讓人不敢直視,眼神裡像是隨時都藏著一把稽核人的戒尺般,讓人不由自主的緊張與害怕。

“今日元湘蓮的事情。大夫人已經知道了,罰了她跪祠堂,她目無尊長,不知禮法,明日準會過來賠禮道歉,你看是要以牙還牙,”元鳳卿聲音清清淡淡的。帶著一絲毫不在意的漠視與冰冷無情,說以牙還牙時。目光放在她受傷的手上,難道是讓自己也給她劃上一刀子?蘇麗言心裡發寒,雖然知道他與五姐兒元湘蓮不是同一個娘生的,應該是親近不到哪兒去,可是沒想到他並不是對五姑娘仇視或者不滿,而是真真正正的不在乎。

沒將她放在心上,或者是說,根本沒將她當成一個人,一個平等對待的東西,所以才將這話說得這般輕描淡寫的,這人並不是心狠手辣,而是比心狠手辣,更要無情得多。蘇麗言心裡一凜,心裡戒心生起,低頭安靜聽著,乖巧無比的模樣,元鳳卿對她態度也不以為意,只是淡淡的又接著道:“或是想怎麼處置她,你拿主意就是。”能放這樣的話,顯然是他有把握叫桂姨娘母女閉嘴,叫大老爺夫婦以及太夫人等不追究了。

蘇麗言猜測著應該是自己受傷令元鳳卿不悅了,並不是多在意她,應該是覺得他被冒犯更為不滿多一些,她也不去細想,只是輕輕答應了一聲,雖然對於今日元湘蓮的高傲模樣心裡膩味,不過表面的功夫多少還是要做一些的,她假模假樣的溫婉笑:“五妹也是年幼,不是存心的,妾身是做嫂嫂的,怎麼好與她一般見識?”她抬頭抿嘴好脾氣的笑了笑,嫻淑無比的樣子。元鳳卿低頭看她,兩人眸子對上,見她秋水似的大眼睛柔柔的,一切都盡在不言中,二人交換了一個會心的眼神,元鳳卿突然間嘴角彎了彎,衝她笑得迷人無比,如同一隻狐狸般,打住不再說這話題,表示都由她作主就是。

果不其然,第二日時先是大夫人那邊派人過來慰問了一番,表示了一下婆媳情義,又送了些補身子的藥材過來,蘇麗言感激接受了,接著又是姍姍來遲的太夫人院子裡的人,二夫人那邊則是因為上次蘇玉的事,算是與她生了嫌隙,不派人過來幸災樂禍也就罷了,哪裡還會送東西過來,沒出元鳳卿所料,還不到晌午時分,桂姨娘帶著滿臉萊色的元五姐兒過來了。

桂姨娘依舊是嬌柔似水的模樣,美麗的面容上帶了三分憂色,一雙眸子像是含著水霧般,讓人生憐,梳了一個百合髻,頭上素淨得很,耳垂下兩顆龍眼核大小的珍珠耳環,卻是襯得她氣質更是我見尤憐了幾分,素素淨淨的,那對耳環卻是已經是抵得過許多金銀首飾了。還沒開口說話,桂姨娘的眼淚就已經流了出來,看著她受傷的手,柳眉皺了起來,憂愁的氣質叫人生憐。

“都怪蓮兒行事莽撞。”桂姨娘未語淚先流,一雙素白的小手從袖籠裡掏了條絹帕,搌了搌眼角,淚盈溼了眼眶,打溼了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