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縈繞,但夏雪這人就是有這樣的優點,她知道什麼時候該問,知道哪些事情不該問。

夏雪回來的時候,天色已開始發暗,東方語接過她遞來的資料,看一眼神色略略透著倦意的冰冷少女,淡淡道:“好了,夏雪,你換身衣裳,好好用膳便休息去吧,其他事情待明天再去做。”

東方語不容夏雪拒絕,便將她推了出去,此刻,她除了要安靜瞭解這些資料之外,她還得好好思考一下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夜,漫長或短暫,得看對於什麼人來說。

對於一個春心萌動,時刻思念著情郎的少女來說,這長夜便是漫漫令人倍覺煎熬的時光。

“小曼,他今天有信來了嗎?”耿府花園一角,眉清目秀的少女有些坐立不安地站了起來,兩眼無視悠悠晃盪的鞦韆架,而伸長了脖子往高高高圍牆仰望去。

“大小姐,現在不過辰時,東方公子不會在這個時辰送信來的。”名喚小曼的丫環看著自家盼思情切的小姐,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唉,為什麼這時間過得如此之慢,老半天了才不過了辰時嗎?”少女百無聊賴地嘆著氣,雙目幽幽瞟過高高的圍牆,露出難熬的神色一步三盼地坐在鞦韆架上,沒精打采地蕩著鞦韆。

“君住帝都南,我住帝都北,同飲一河水,日日思君不見君……”

“山有木兮,木有枝;我悅君兮,君不知……”

“情知夢無益,非夢見何期……”

“無情不似多情苦,一寸還成千萬縷……”

……

不知不覺,容顏落寞的少女一下一下悠悠晃著鞦韆,紅唇微啟,卻一句一句念出那首首出自情郎意切情真的寄情詩句。

她突然恨起這高高的圍牆來,都是這一牆之隔,如此咫尺的距離,卻將她與他生生隔絕開來,他每日只能默默哀嘆著,在夜色迷濛的時刻,趁著無人注意的天色裡,偷偷將心底寸寸思念化作筆下凝聚了千言萬語訴衷腸的字字句句。

折成那載著希望的紙條,用特殊的墨跡作料,將那份深重濃烈得足可將她柔情燃燒的相思意,悄悄傳遞到她手裡。

她想著想著,心中自覺甜蜜中包裹著無盡的苦,心裡便突然生了一股恨意,那是從來都沒有過的,對她同胞大哥的恨意;如果不是因為大哥,她的父母何至於拿她的婚事作籌碼,令她與他明明郎情妾意,卻要硬生生被惱人的現實拆散在這高牆之外。

耿言暖蕩著鞦韆,嬌俏清麗的臉龐上,一下泛出甜蜜,一下又透出無比苦惱,一下又呆呆的含著幾分惱怒嬌嗔……。

明媚天光便在她痴痴傻傻的表情裡,漸漸摻了層灰,再慢慢悄然灑了黑色的墨,天色在她無盡的思念裡,完全暗了下來。

這一天,她為了能在第一時間,看到東方賢寫給她的情意綿綿訴衷情的情詩,而一直逗留在花園一角鞦韆架,連半步亦未曾離開,就連午膳與晚膳亦是在花園裡草草扒了幾口了事。

但,眼見天色已完全黑暗如墨,按往日的時辰計算,那個同樣心儀於她的男子,早就該出現在高牆外的另一面,將他滿滿相思意寄於飄著墨香的紙上,載入到她掌裡甜入心裡。

耿言暖焦急中透著失落,失落中又掩著擔憂,一會在埋怨,他為什麼誤了時辰還未出現;一會又滿心擔憂,他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所以不能按時出現……。

她在圍牆內開始焦急不停地走來走去,腳下那原本綠意蔥鬱的草皮,因著她來回走動的動作,而在這一天光景裡成了耷拉的枯黃色。

小曼再次端了暖茶與點心出來,勸道:“小姐,你看這天色,夜裡露水重,你還是回屋去吧,再這麼下去,你該感染風寒了;你讓奴婢在這等著,可好?”

“奴婢跟你保證,只要一拿到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