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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而自己則永遠抓不住遙遠的船板。
謝知讓抬手撫摸著被包紮好的腺體,夢中的疼痛和無力感彷彿揮之不去,他眼神黯淡無光,輕聲道:“醒來後我就一直在想,哪怕不是許澤安,我可能也會在一次意外裡成為別人的附屬品。”
“附屬品是沒有反抗能力的。”喻凜打了個哈欠,滿不在乎地說,“你還是以前的那個謝知讓嗎?”
謝知讓的眼珠動了動,遲鈍地轉過頭,表情呆愣地看著喻凜。
“我不是教過你反抗的方法嗎?脆弱的地方、易攻擊的地方、武器的使用,你這次也做得很好。”喻凜抵著病床翹起椅子,又一搭沒一搭地亂晃著,“那些都是沒有發生過的事情,你在胡思亂想什麼?”
“只要你不願意,就不會發生。”
謝知讓沉默地看了他半天,終於眼眶一熱,整個人都撲進了喻凜的懷裡,嚇得他差點掀翻了椅子。
謝知讓伸手緊緊摟著他的腰,似是終於在茫茫的深海里找到了一片浮木,淚水決堤流了滿面,五官都哭得皺在一塊。
他抽噎地說道:“如果沒有遇到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他不喜歡那樣的一生。好像永遠都在抗拒命運,又好像永遠都擺脫不了命運。大山與洪流接踵而至,總在他以為自己能夠逃離重新開始的時候給予沉重的一擊。
他不斷地問自己,他愛上許澤安了嗎?事事關心、事事遷就的情感是愛嗎?數年的糾纏與疲倦,安於現狀與憂慮分離是愛嗎?謝知讓自己好像也不知道。
或者說他不敢知道。
因為那樣就是讓他承認自己無能為力的一生。
喻凜思忖片刻,抬手拍了一下他的頭,把謝知讓的腦袋按得往下一低,然後又安撫地揉搓著他的頭髮。
手上的觸感很好,像是在撫摸大型犬類的毛。喻凜突然就明白為什麼林鶴那麼喜歡揉他的腦袋了。
“你別哭啊,沒什麼好哭的。”喻凜說道,“一場噩夢而已,別這麼膽小。”
“而且你還欠著我哥好幾十萬,以後有的是你想哭的日子,要好好努力還錢啊謝知讓。”
謝知讓原本還在眼眶酸脹,聽到這話,突然就笑了出來。
“我會的。”
喻凜不明白這有什麼值得開心的。不過原劇情裡最後一個關卡過了,之後大概也不會再有什麼么蛾子出來了吧。
他沒什麼想和謝知讓說的了,與他四目相對地靜坐了十分鐘,就閒不下來地離開了。
病房外的走廊,許澤安靠在鐵質椅子上,仰著腦袋望著頭頂上的燈。
聽到喻凜的腳步聲,他轉過頭來和他對上一眼,那張原本俊秀的臉上莫名顯出幾分頹廢。
喻凜沒有說話,他也就沒有開口,只是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讓喻凜感到有些不適,所以也沒著急離開,大大方方地站在一邊,任許澤安審視。
大概過了兩三分鐘,許澤安終於開口問道:“他還好吧?”
喻凜:“你為什麼不自己去看?”
許澤安被噎了一下,表情有那麼一瞬的僵硬,隨後才說:“他現在應該不想見到我。”
喻凜實話實說:“你說得沒錯。”
許澤安:“……”倒也不必這麼直白。
他其實很早就到了病房門外,也就晚了喻凜一步。謝知讓的那些話他全部都聽見了,也不可否認地是,以他對自己的瞭解,夢中那些確實是他會做的事。
許澤安自小就沒有得不到的東西,至於那些東西得到之後是被厭棄還是怎麼樣那都和他沒什麼關係。當時謝知讓的那些話,是他第一次對自己掠奪般的、以自我為中心的性格產生動搖,更遑論他剛才和喻凜說的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