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脈平和”之類的樣子話,後來見肅順拉下了臉,這才戰戰兢兢的說:“恐怕很為難了!”

肅順儘管心裡有些準備,也不禁低低地啊了一聲。半晌又問:“大概能拖多久?”

“這……明早之前可保無虞。”

“你才說皇上是陰虛過損,煩勞傷氣。我問你,今天突然昏倒了,到底是因為什麼?”

梁重恩心猛的一跳。這病是急怒攻心所致,他一搭脈相就已經瞧出。但是皇上昏倒卻是在御書房,又有伴駕,這話是打死也不敢說的。當下連忙道:“現下正是開春。陽氣旺盛。皇上龍體久虛,當不得這旺火,再加上積勞成疾,是以暈厥。”

揮手退下樑重恩,肅順臉色愈發難看了。揹著兩手,在屋子裡走來走去。端華卻長吁了一口氣。道:“六哥,虧得你有先機,趁前兒個皇上大好,把那太子跟輔弼的上諭都辦了。要不然,到了這節骨眼兒上可就抓瞎了!”

他所說的上諭,卻是指立太子和顧命八大臣的諭旨。三天前咸豐病體沉重一度昏迷,自覺時日無多,醒來便急著召見肅順。肅順趁機的旁敲側擊。勸咸豐先把那立太子跟襄贊政務八大臣的名單以諭旨地方式擬好,以備不測。現在看來,這一步走的再及時不過了。

不過肅順還是陰沉著臉,半天才搖頭道:“這事有些蹊蹺。皇上今兒早上自己還說身子爽利了不少。怎麼到了下午就忽然暈倒了?再者懿妃最近又復了名號,只怕她趁著這個機會,藉著小皇子的光來拉攏,早晚是個麻煩。還有一點,京裡那頭一切還不完備,說話就要回鑾,對咱們可不利!”

載垣道:“那怎麼辦?”

肅順猛的停下腳步,深吸了一口氣,手臂用力一揮:“宮裡宮外一起準備!皇上一旦大行,馬上動手拔釘子!”

且不說肅順幾個如何料理後事,單說一直守在咸豐身旁,寸步不敢離開。懿妃等眾妃嬪都在窗外侯著,連小皇子也給抱來了。這一夜竟似無邊的漫長,除了小皇子趴在張文亮的懷裡睡著了,其他人哪敢眨半下眼?

這時腦子裡翻江倒海。也說不出是什麼感覺。看著錦榻上氣若游絲的咸豐,忍不住淚如泉湧。畢竟跟咸豐七八年的夫妻,現在卻被自己氣成了這幅模樣,心裡又是愧疚,又是悔恨。

其實從心裡來說,她自打進皇宮那一天起,跟皇上感情一直都還不錯,皇上對她也十分敬重。但這種敬重卻總讓她有一種生疏的感覺,有時坐在一起說話,就象兩個相交如水的君子一樣,你也謙謙,我也謙謙。以前地時候也還不覺得什麼,作為大清的國母,只是在儘自己的本分罷了。但自從有了蕭然,這一切似乎都變了一個模樣。

儘管蕭然只是個小太監,但是隻要一瞧見他,心就一下子變得充實了,似乎只有跟他在一起,才能有一種徹底的放鬆,甚至是放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一種思緒象野草一般在心裡瘋長。曾經有那麼一段時間,自己也想刻意的躲開他,但終究還是做不到。一天見不到他,就會覺得心慌意亂。

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嗎?她曾經無數次地問過自己。有時真的想不顧一切的撲到他的懷裡,盡情體味那種被人嬌縱、被人疼愛的溫情。可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卻只能把這種衝動壓抑在最心底的某個角落。

跟蕭然的幾次肌膚相親,都讓她感到極度地羞愧。有時也會替自己這樣找藉口:他不過是一個太監的身子罷了,起碼說,那不算是一個男人。然而就是這樣一個閹人,每每卻讓她感受到一種異樣的氣息,那種禁錮已久忽然釋放的宣洩,竟然讓她這樣一個向來端莊賢淑地女人深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