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瑩呼吸一頓:“……你一定要把話說得這麼難聽嗎?”

宗渡冷冷道:“一下難道就可以改變我們的交易內容?”

“宗渡!”楚瑩鼻子一酸,“你就不能讓讓我嗎!”

即使他們之間沒有感情,但宗渡總該有最基本的禮貌吧!

他現在跟自己說話的語氣,好像自己是什麼垃圾。

宗渡冷嗤一聲,拔高了音量:“楚瑩,是你先越界的。”

楚瑩唰一下,像是被冰水澆了滿頭。

“掛了。”宗渡毫不猶豫地掐斷了電話。

電話響起來時,奚枂就醒了。

聽到宗渡那句無奈又包容的“你做了什麼”,她在被子裡掐了掐手指。

宗渡邊往外走邊說話,因為聲音壓得很低,奚枂沒能聽清他再說什麼。

但他避讓的態度卻讓奚枂感覺到,他並不想追究楚瑩昨晚的所為。

是了。

他們或許聯姻在即,或許正在加深合作,或許昨晚的事他根本就是默許的。

身上的無力與痠疼無時無刻不在警告她:安分守己。

太過自以為是,救不了她的雙腿。

等宗渡離開房間,奚枂才緩緩睜開眼。

這會兒天已經徹底亮了,奚枂掃了一眼,分辨出這是蔣琬的診所。

用沒扎針的手摸了摸額頭,感受到額間冰涼的溫度,奚枂鬆了口氣。

在泳池裡的記憶太過可怕,讓她一度覺得自己死定了。

至於怎麼回的房間,又是怎麼來的這裡……

她一概不知。

正出神地望著房頂,門口響起腳步聲。

奚枂忙閉上眼睛。

有人進來,把什麼東西放在了床頭櫃上。

奚枂微微挑開一絲眼皮,發現來人是盧讓。

她悄悄鬆了口氣,卻沒發現盧讓往她這邊看了一眼。

很快,門外再次響起腳步聲。

奚枂緊張地蜷了蜷手指。

“少爺,”盧讓倒了杯熱水遞給宗渡,“您要不要休息一下?”

宗渡將手機扔給他,接過水杯喝了一口,看著奚枂:“不用。”

“可您熬了一天一夜了。”

奚枂一愣。

一天一夜?

盧讓壓低聲音勸道:“奚小姐可能要過段時間才會醒來,蔣醫生說讓她躺在這裡休息就可以了。

不如……我們回公司?”

宗渡擰眉。

盧讓繼續道:“公司這幾天事情比較多,很多決策都得等您裁決。奚小姐還要睡很久,蔣醫生可以照顧她的。”

宗渡眉眼不悅,但他看了奚枂一眼,沒說話。

被泡了一夜泳池的事雖然是楚瑩做的,但在奚枂眼裡,自己也難辭其咎。

等她醒來,恐怕又會用憤怒、驚恐的目光看著自己吧。

沉默良久,宗渡捏了捏眉心:“付啟航的事解決得怎麼樣了。”

“他本人的事已經處理完了,但因他而起的連鎖反應還在繼續。”盧讓頓了頓,補充道,“老宅蠢蠢欲動。”

宗氏本就不是一塊鐵板,眼下出事,誰都想在肥肉上咬一口。

宗渡起身:“走吧。”

盧讓將水杯放好,拿上宗渡的西裝,快步跟了上去。

臨出門前他往床頭看了一眼,恰好與奚枂四目相對。

後者唰地閉上眼睛,睫毛顫顫。

盧讓在心裡嘆了口氣。

如果不是自己忙了一天工作沒顧上聯絡奚枂,或許她也不用吃這麼多苦。

盧讓抬頭看向宗渡的背影,跟上去。

就當是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