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淡了,但又會突然變重。

就像是,潑完一瓶散了味,新的一瓶又澆上了。

盧讓有些擔心:“少爺,您是在消毒傷口嗎?”

還是在用酒精洗澡啊……

他話音剛落,裡面嘩啦一聲,淋浴再次開啟。

濛濛的霧氣混著酒精充斥著整個浴室,還有燻蒸的熱氣從拉門的縫隙中跑出來。

盧讓扶著牆忍不住咳嗽起來,眼睛被辣得睜不開。

他怕宗渡出事,顧不上詢問,直接伸手拉開拉門:“少爺,您沒事吧?這酒精濃度太高了,您——”

宗渡用浴巾裹住下身,黑著臉從裡面走出來:“沒事。”

“您——”

盧讓艱難地看向宗渡,見他的傷口因為熱水浸泡正泛著腐敗的慘白,身上是濃濃的酒精味道。

他下意識往浴室看了眼,五個酒精瓶子或立或倒地擺在地上,裡面的蒸氣更辣眼睛。

盧讓趕緊將門拉上。

宗渡在床邊坐著,一手自然垂落,一手拿著毛巾胡亂擦著頭髮。

高階香氛的味道聞不到一點,反倒是有種酒精醃入味的微醺感。

盧讓咋舌。

這又是搞哪出?

只是跟楚瑩見了一面,就要用五瓶酒精消毒?

盧讓也不敢多問,將衣服擺在床邊,等宗渡擦乾身子換上。

想到他被酒精燻了很久,又趕緊從休息室出來,準備了杏仁茶。

在宗氏折騰一通,宗渡回到聖心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奚枂早就醒了過來,封毅正坐在床邊跟她說話。

宗渡進門時,兩人抬頭看向他。

奚枂很快收回了目光,閉口不言。

封毅蹙了蹙眉:“宗渡先生,我們能單獨聊聊嗎?”

宗渡的臉色也不好看,在燈光下透著不健康的白。

他看了奚枂一眼,見奚枂手腕一片青紫,見他看過去,還將手往被子裡藏。

宗渡看向封毅,點了下頭。

盧讓:“少爺,我給您準備晚餐?”

宗渡沒說話,直接往陽臺去了。

封毅跟著宗渡到了陽臺上:“宗渡先生,你不能那麼對奚小姐。”

“怎麼。”

“奚小姐在你母親那裡受到了巨大的心靈創傷,等出院以後減少用藥,她本來就會產生很大的創傷反應。

你不僅不能體貼她,反而還在傷害她,這不利於她的恢復。如果你不能提供給她安全的環境,那她還不如不出院。”

宗渡看向封毅:“你在指責我?”

封毅:“作為她的醫生,我有權利為我的病人爭取最優的治療方案!”

宗渡笑了:“封醫生還真是悲天憫人,醫德高尚。

可我怎麼記得,當初你甚至不願意接下這個手術,我付了十二億給你的實驗室,你才同意登上回國的航班。

現在站在我面前指責我,你哪來的底氣和資格?”

:()敗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