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問問。”

細想起來,宗渡這幾個月似乎總是受傷,而且傷口很奇怪。

深、多、且粗暴。

如果是打傷的淤青,或者是劃破的刀口,哪怕是槍傷,奚枂都能理解。

畢竟若有人真的要對宗渡動手,想威脅便用拳腳、要致命可以用熱武器。

但是。

宗渡最近的傷,是刀子、鞭子、棍棒。

那些傷口不像是為了傷害他,更像是為了懲罰他,讓他疼。

誰會這麼變態?

奚枂忍不住抬起頭看向宗渡。

卻沒想到對方也正看著她,一時四目相對。

宗渡的目光冷漠薄涼:“在想什麼。”

“沒,沒什麼。”

奚枂又要往回抽胳膊,動了動,卻發現他似乎掐得更緊了。

宗渡的手指越發用力,阻滯的血液無法暢通,手指指尖開始發癢發麻。

掌心不可控地繃緊,骨頭和筋絡扭成詭奇的角度。

宗渡的臉上寫滿了漠然,彷彿一眼望穿了她的思想。

像等待獵物的巨獸,只待她張口,便猛撲而來。

那隻掐著她腕子的手只需微微一動,變回來到她的脖子上。

手腕的疼痛就像衝刺的號角,一旦被她注意到,其他器官也跟著作弄起來。

原本不怎麼疼的小腹突然抽動了下,內臟瞬間扭成一團,在腹內彷彿互相吞噬的蛇蟒。

密密麻麻的疼痛全都湧上來,奚枂感覺自己意飄離,身體止不住地發抖。

,!

宗渡的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來:“你怎麼了。”

“沒,沒事。”奚枂死死咬著唇,額頭冷汗順著側面流下來。

一陣陣的痙攣穿插在疼痛的間隙,好像她的體內住了許許多多的怪物,不受她意志所控得打起滾來。

她甚至分辨不出這是真正的傷口痛,還是精神緊繃引起的幻痛。

臉面不斷的刀刮斧砍,讓奚枂眼前開始發黑。

宗渡瞳孔一緊,伸手按下護士鈴。

護士飛奔而來,見奚枂臉色白得跟牆紙一樣,趕緊上來拉開床沿嵌合的紮帶,想將奚枂的四肢捆在床上。

宗渡見奚枂開始無意識地狠咬嘴唇,牙齒深深嵌在下唇,齒縫間有血紅流出來。

他擰了擰眉,伸手捏住奚枂的下頜,一掰。

咔噠一下,奚枂短促地痛呼後,嘴周的肌肉就失去彈性一般,讓她無法閉合。

疾呼之後,身體不可自控地抽搐起來,四肢不斷地捭闔、捶打。

宗渡按住奚枂的肩膀,死死擰著眉:“奚枂,你冷靜下來!”

奚枂喉間發出嚯嚯的聲音,雙眼不斷向上翻。

“奚枂,奚枂?”

醫生趕到,忙把宗渡拉開:“突發癲癇,快,急救!”

護士們一擁而上,瞬間將奚枂禁錮在床,拿出藥物注射。

醫生不敢讓宗渡上前:“宗渡先生,請您稍等。”

“她——”

醫生卻不等宗渡問完,轉身就回到了奚枂的病床前。

宗渡的臉上黑成一片,坐在床沿看著,悶不作聲。

五分鐘後,奚枂總算平靜下來,陷入沉睡。

宗渡啞聲問道:“她怎麼了。”

“癲癇,”醫生一邊給奚枂寫藥方,一邊回答宗渡的問題,“奚小姐精神緊繃,剛才可能受了點刺激。”

醫生想說點什麼,見宗渡臉色不好看,欲言又止。

斟酌了下,他才開口。

:()敗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