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筒裡,嘟嘟聲響了許久,卻始終沒有被接起來。

莊怡焦慮地在原地轉了幾圈,口裡唸唸有詞。

好一會兒才鎮定下來,她又翻出奚枂的號碼打過去。

依舊沒人接。

“搞什麼!”

兩次落空的憤怒讓莊怡剋制不住火氣,她狠狠咬牙,執拗地再次撥打奚枂的電話。

一次,兩次,三次。

“他媽的!”

莊怡抬手將手機朝著床頭狠狠砸了過去。

手機砰砰兩下撞在床板上,久未操作後自動鎖屏。

莊怡臉上一片陰毒,彷彿透過虛空在瞪著奚枂。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來似的斂起表情。

長久的偽裝讓她早已對各種表情駕輕就熟,若不是氣極,她很少會露出真實的面目。

莊怡抬手揉了揉臉,讓略帶僵硬的肌肉完全放鬆後,這才走回床邊抓過手機,撥通了奚闊山的號碼。

“好好的你幹嘛給我打電話?”奚闊山那邊有些吵鬧,“你讓我找人開一槍,我找了,還想幹嗎?”

“你在賭桌上?”莊怡擰了擰眉。

“糊了!”奚闊山突然高喊一聲,接著哈哈大笑著讓人給錢,過了一會兒才回莊怡的話,“昂,玩玩。”

“你差不多得了,你手上那些錢是怎麼來的,你自己清楚。天底下沒有白來的午餐,你現在玩得痛快,小心債主要賬的時候屁滾尿流!”

奚闊山掃興地罵了一句,接著跟同桌上的賭徒們說了句“散了”,他才起身到安靜處繼續打電話:“醒了,說吧,找我幹嗎。”

“我今天出院了,回到宗宅住。”

“呵,這不是挺好?你跟你那老姘頭又能風流快活了。”奚闊山冷嗤一聲,“咋,想讓我給你道喜?”

“奚老三!”

“好好好,不瞎說了不瞎說了,”奚闊山吸了口煙,“說正事。”

“囡囡不接我電話,我擔心她出事。”莊怡放軟了聲音,“之前她就說被未婚夫帶回淮城了,不會遇到麻煩吧?”

“能有什麼麻煩?當年奚家搬走,把絕大多數的傭人都帶走了。剩下的這幾年死的死散的散,留在淮城的可沒幾個。”奚闊山不在意道。

“可事有萬一……”

“你就是想太多了,淮城有上千萬人口,而且女兒長大以後變了樣,又不會見人就說自己是奚家女兒,能出什麼事。”

莊怡覺得也有道理,又道:“賤丫頭也不接我電話,她是不是又跟宗渡住到哪兒去了?”

“你之前不是說倆人餘情未了麼。”

“她這兩年越來越不好控制,如果跟著宗渡慢慢心大了,後面也是個麻煩。”莊怡狠狠道,“你去淮大一趟,打聽打聽她的事。”

“現在正暑假呢。”

“暑假又怎麼了,學校肯定在做教學計劃呢,剛好問問淮大打算把大四那群學舞蹈的往哪兒送。要是賤丫頭在什麼出國名單上,你去把人擼下來。”

想出國?

做夢!

“行。”

第二天清早,宗渡見奚枂還在睡,拿了個枕頭塞到她懷裡,自己換了運動服下樓跑步。

直到宗渡吃完早飯,奚枂才迷迷糊糊醒來。

“我讓盧讓選了兩個傭人過來,”宗渡一邊系領帶,一邊交代奚枂,“一個照顧你,一個負責打掃和三餐。

晚上我回來,她們就會離開。”

奚枂:“不用離開吧?房間很多,她們留下來不是更方便?”

宗渡看了眼鏡子裡的奚枂:“不方便留下。”

奚枂哈欠打到一半,頓住。

宗渡轉過身:“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