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怡哭著搖頭:“枂枂不能走,她那個身體……離開我怎麼行?

宗家對我們母女有大恩,按道理我不該對主家有要求。

但是……

先生,我求求你,不要趕我們母女走好不好?

我必須得跟枂枂在一起,那是我唯一的女兒啊。

如果先生要讓奚枂搬出去住,那我,那我……”

說著說著,眼看就要哭暈過去似的。

宗先生再也忍不住,趕緊伸出手把人扶住,半抱著把人攏進懷裡。

看著她慘白的面色,嘆了口氣:“你怎麼這麼傻?”

莊怡的眼淚靜靜地流,她像是能控制每一滴眼淚的走向,既能讓眼淚不斷,又能保證哭得好看。

管家在一旁靜靜看著,心裡忍不住地嘆氣。

這個家啊,著實是有些亂了。

下意識抬頭向二樓看了一眼,祈禱太太不要看見才好。

然而他一抬頭,就看見一角衣襬。

只能分辨出是藍色,卻不知是誰的。

管家心裡咯噔一下,想勸先生趕緊把人放開,但又看見兩人互訴衷腸的樣子,只能忍住。

再一次感嘆,造孽啊。

奚枂是在一片刺痛中醒來的。

她睜了睜眼,感覺雙手有些麻木。

意識到正趴著,她下意識想轉身。

“別動。”一雙女人的手摟住她,“你後背的傷口還沒好,醫生說讓你趴著。”

奚枂側頭,就看見一箇中年女人正坐在床沿。

“你……”

女人朝著她笑笑:“你可以叫我珍姐,我是你的護工。”

奚枂乾乾道:“珍姐。”

“口渴了吧?我準備了水,你喝點。”珍姐從床頭拿過一個水壺,給奚枂倒了一杯,“只能喝一點,醫生說今晚儘量別喝水,不然明早可能會水腫。”

奚枂應是,嘴唇抿著杯沿,稍稍滋潤了一下嘴唇:“我這是怎麼了?”

“下午一個男人把你送來這裡,說是你遇到混混,被打了?”

奚枂聽到珍姐的說辭,嗤笑一聲:“是啊,混混,一個混蛋。”

珍姐看了看奚枂,看見她神色難看目光嘲諷,就知道這話是假的。

下午送她過來的人看上去對奚枂呵護有限,尊重不足,也不像是親人的樣子。

珍姐低聲問:“下午送你來的人,是……”

“管家,”奚枂道,“家裡的管家,我是傭人。”

珍姐瞭然:“難怪呢。”

奚枂動了動:“我的傷怎麼樣?”

“沒事,醫生說看著嚇人,但是動手的人心裡有數,沒下死勁。你養兩三天就能好,連疤都不會留。”

奚枂冷笑一聲。

還得謝謝宗渡了?

可能是他自己後背也有傷,所以用不上力,耽誤發揮了吧。

奚枂不說話,一雙眼睛眯著,不知在想什麼。

珍姐見奚枂不管自己,想了想,拿出手機玩了起來。

珍姐刻意將手機聲音關小了,但是房間裡只有她們兩個,晚上的醫院除了病人的呻吟也沒其他聲音,病房裡的聲音就會顯得格外大。

奚枂看向珍姐:“珍姐,你在……玩遊戲?”

珍姐尷尬地看向奚枂:“吵到你了?”

“沒有,我就是聽到聲音好奇。”

珍姐哈哈笑:“哎呀,是遊戲呢。我呀,有個副業,線上陪玩。”

奚枂平時忙著跳舞和學習,再不然就是宗家的家務,或者應付宗渡,很少玩遊戲。

看珍姐興致勃勃的樣子,奚枂有些好奇:“線上陪玩?賺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