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枂臉上勾起一個大大的笑容,眉眼間乍洩晶亮昂揚的光彩。

就好像遇到了極大的喜悅。

她緩緩低下頭,摸了摸小腹:“保不住啊……”

醫生怔了下。

不該……難過嗎?

怎麼這病人聽上去似乎有些開心?

她說話時尾音上揚裡,藏著的是難掩的喜色與解脫。

是不想要吧?

醫生猶豫了下,補充道:“現在你剛懷孕半個月,如果早點做手術的話,恢復也會更快些,對身體影響也越小,不如——”

“什麼時候會影響身體?”

“……啊?”

“我的意思是,”奚枂摸了下小腹,眼底劃過決絕,“我最晚能拖到什麼時候做手術?”

上了車,宗渡神色倦怠地靠在椅背上。

盧讓發動車子,正要往老宅方向開,宗渡突然開口。

“去zior。”

盧讓握著方向盤的手一頓,詫異地看向後視鏡:“少爺?”

不是去老宅嗎?

宗渡沒出聲。

盧讓想了想,還是調轉車頭,往zior開去。

車子匯入早高峰車流,行進不是很順利。

碰到一處長紅燈,盧讓踩下剎車。就聽到後座的宗渡開口。

“昨晚是怎麼回事。”

宗渡想了很久,能回憶起的畫面就停在奚枂跑出會場為止。

當時臺上一片混亂,宗渡幾次想出手都被楚瑩打斷。

“只是一個小小的教訓,你要護著她嗎?”楚瑩攥著宗渡的衣襬,目光可憐可恨。

“你這次攔得住我,激怒我,下次呢?”

察覺到她眼底的偏執,宗渡只是略作衡量,便忍住了。

接著就是奚枂護著那個學妹逃出去,臺下的人似乎——

宗渡擰了擰眉。

記不清了。

“昨晚楚小姐的人攔住了現場的賓客,在另外一個會場開了酒席,才安撫住了人。”盧讓詫異地看了宗渡一眼。

又道:“接著楚小姐陪您一起去見了駐淮大使,簽了合同,你們相談甚歡,又……一起回了房間。”

宗渡睜開眼:“我喝醉了?”

“對,您當時——”盧讓一頓,“您沒喝醉嗎?可您當時明明——”

盧讓腦海中閃過“下藥”兩字,又忙否定:“可進房間前,您還讓我開了錄音筆提前放到房間,不像是神志不清的樣子啊。”

聽到這個,宗渡的臉色更難看了。

他看向後視鏡,與盧讓四目相對:“錄音筆呢?”

“在這裡!”盧讓忙從口袋裡拿出來,遞給他。

不知是不是盧讓的錯覺,總覺得車內的溫度似乎又低了幾度,讓他有種被凍僵的錯覺:“少爺?”

盧讓覺得……怪怪的。

“詳細跟我講一下昨晚的事。”盧讓突然坐直身子,又補充道,“事無鉅細。”

盧讓點點頭,跟宗渡說起昨晚的細節,心底卻忍不住詫異。

昨晚少爺不是自己都經歷過一次,而且還安排得很妥當,怎麼如今還要問自己?

難道他是想跟自己確認昨晚的細節有沒有問題?

可昨晚不就是楚小姐因為吃醋而刁難了下奚枂嗎?

也不是什麼大事……

心裡千絲萬縷,面上卻不敢洩露分毫,盧讓一邊發動車子,一邊跟宗渡說起昨晚。

奚枂回到公寓,腦子裡不斷回想著醫生說的話。

她將兩份檢查報告,目光來回擺動,最終落到“宮外孕”的檢查單上。

奚枂摸了摸依舊平坦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