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枂到家後,一開臥室門,就見宗渡正在她的房間裡。

外套被隨手扔在床上,正站在視窗背對著房門打電話。

奚枂愣了一下,下意識將房門反鎖。

宗渡恰好結束通話電話,轉過身來看見她,也有些意外:“回來了?”

奚枂點點頭,又欲言又止:“少爺,被人看見……不好。”

堂堂宗家大少爺出現在傭人房間,不太合適。

宗渡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奚枂摳摳手指,察覺到他朝著自己走來,忙後退半步,後背整個貼在了門上:“少爺,現在還是白天,別——”

宗渡眉頭一蹙“怎麼,在你眼裡我是個禽獸,隨時隨地發情?”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宗渡的手機又響起來。

奚枂下意識看了一眼螢幕,來電名字清晰可見。

——柏雲宛。

奚枂下意識看向宗渡。

宗渡唇線一抿,抬手朝她伸過來。

奚枂驚得想伸手把人推開,誰知,他的手直接落在她腰側。

咔噠。

宗渡目光冷冷地看著她:“還不讓開?”

奚枂一愣,才看向他手所在的位置。

她的腰側。

是門鎖。

奚枂趕緊讓開,宗渡毫不猶豫開啟門走了出去。

奚枂看向窗外。

宗渡出了門,從走廊側門進了花園,走到一棵樹下打電話。

陽光從樹葉間隙灑下來,將他勾勒得格外英俊。

林妍妍被拋棄了,所以,柏雲宛是新歡?

雖然訂婚當晚的事奚枂沒有刻意打聽,但家裡傭人都知道。你一言我一語,也足夠奚枂拼湊整個過程。

看著宗渡,奚枂突然覺得自己就像是個免費玩具。

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正出神著,走廊突然響起踉蹌的腳步聲。

奚枂一轉身,就見廚房的梁姨跑進來:“奚枂,快,你媽暈倒了!”

輸液器滴答滴答。

奚枂看著床上面色灰敗的莊怡,想著醫生的話。

“病人情緒不好,疑似抑鬱症。有幾個激素指標不合格,對肝功影響較大。

等病人醒了,家屬好好寬慰寬慰她。另外儘早做心理評估,如果真的有抑鬱症狀,要儘快介入治療。”

“另外,病人體質很差,移植手術後肝臟資料一直沒能恢復正常。

按道理來說,供體應該在手術半個月後就恢復正常水平,只有極少的個例會有終生影響。

眼下看來,這位病人應該就是極少個例之一了。

作為家屬,你要好好照顧她。幸好這次只是缺血性暈厥,如果真的造成不可逆的肝功損傷,到時候才有你後悔的。”

“枂枂,”莊怡醒來,見奚枂坐在床邊,立刻笑著勾手,“枂枂,你怎麼過來了,你原諒我了?”

奚枂見她針孔的地方開始回血,趕緊按住她的手:“別動,回血了!”

莊怡卻固執地不肯鬆手,反而將她的手抓得更緊:“枂枂,你是不是原諒我了?你不怪媽媽了是不是?”

“你放開我,針要歪了!”

“不,你要是不原諒我,我就不放手!”莊怡聲音大了幾分,執拗道。

奚枂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口的煩悶:“好,我原諒你,你鬆手。”

莊怡立刻眉開眼笑,將頭靠在奚枂的肩膀上:“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的。

枂枂,你是我唯一的女兒。你要是丟下我,不就是逼我去死嗎?

這個世界上,我們母女倆相依為命,誰都不能分開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