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琬的診所就在城南,離著聖心醫院不遠。

封毅一路跑著過去,用了不到十分鐘。

“怎麼樣了?”

封毅一進門,就見蔣琬用托盤端著一堆染血的繃帶和棉球出來。

“師兄,”蔣琬的臉色不太好看,“你過來幫我下。”

將東西倒進垃圾桶,蔣琬轉身撩開簾子,回到治療室。

封毅擰了擰眉。

蔣琬的外科技術如何,他是心知肚明的。

宗渡到底怎麼了,能讓蔣琬為難成這樣。

懷揣著疑惑,封毅給自己做了消毒,這才換上手術服進去。

一進門,他就看見宗渡躺在治療床上。

他赤著身子,只用一件染血的襯衣遮住下腹。

手臂、胸口、腹部、腿上,遍佈著細小傷口。

這些都還只是小擦傷,最嚴重的一處在右胸處,有嬰兒拳頭那麼大的破損傷口。

皮肉不知被什麼給颳了去,露出殷紅的血肉,上面正扎著密密麻麻的木刺。

傷口經過處理已經不再流血,蔣琬此時正拿著鑷子一點點往外夾異物。

封毅倒吸了口冷氣:“這……怎麼弄的?”

“被斷裂的木棍硬插進去的,”宗渡像是感覺不到疼似的,平靜道,“傷口不深。”

蔣琬瞪了他一眼:“你快閉嘴吧!”

天知道她看見宗渡一身破破爛爛,邊走邊流血地進來時,心都要跳出來了!

封毅拿了個鑷子,跟蔣琬一起處理傷口。

雖然創口面積不算大,但情況卻比較複雜。

斷裂的木頭直直插進胸口,縱然傷口不深,但成千上萬的木刺扎入血肉,細小又繁多。

如果不及時清理出來,等傷口開始癒合,每一根木刺都會成為炎症的巢穴。

雖然蔣琬已經用生理鹽水沖洗過幾遍,但創面裡還是有許多殘留。

兩人悶頭處理了快一個小時,才勉強處理完。

蔣琬給他做最後的包紮,封毅順手把其他傷口處理了一遍。

處理完,盧讓恰好帶著換洗衣服趕來。

封毅脫下手術服,擦去額頭上的汗:“奚枂還在醫院等你,你今晚要過去嗎?”

宗渡一邊穿著襯衣一邊下床:“嗯,過去。”

封毅擦汗的手一頓,看向他身上不斷往外滲血的繃帶:“你確定?”

“為什麼不?”

封毅:“……她會擔心。”

宗渡滿身的傷口是無法隱藏的。

奚枂本來就精神不好,若是再讓她為宗渡提心吊膽……

宗渡冰冷的眉眼看過來。

他沒說話,但眼神裡寫滿了“與你何干”。

封毅意識到自己逾越了,先移開了視線。

蔣琬將一應器具放到消毒櫃:“師兄,你能留一下嗎?我有事跟你說。”

“好。”

宗渡換好衣服,帶著盧讓出了診所。

封毅嘆了口氣:“他這麼去看奚枂,合適嗎?”

“他們之間的事,我們就不要插手了吧。”

“為什麼不插手?”封毅替奚枂抱不平,“宗渡不是個好情人,奚枂完全可以找更好的。”

蔣琬擰眉:“師兄?”

“我……”封毅下意識想說什麼,又忍住了,“宗渡太冷傲了。”

“不是冷傲,他……”蔣琬猶豫了下,“師兄,你能推薦一個心理醫生給我嗎?”

“心理醫生?”封毅詫異,“怎麼,你有心理創傷?”

“不是我,是我朋友。”

“無中生友?”

蔣琬:“……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