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枂枂,”莊怡這才慌了,“我,我就是偶然跟他說了一嘴,我沒想到……他,他做什麼了嗎?”

奚枂咬唇:“支票呢?”

莊怡不吭聲了。

“支票呢?你是不是一起給他了!”

莊怡不說話,嗚嗚哭了起來。

奚枂感覺臉上有些溼,抬手一抹,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掉淚了。

別人的家是溫暖港灣,可她的卻是巨大囚籠。

她被壓得快喘不過氣了……

每當她有了一豆星火,就會被澆下一盆冷水。

她受夠了,真的受夠了。

奚枂的聲音止不住地抖:“我不求你們幫我什麼,但至少,給我留條活路……”

“枂枂,什麼意思?發生什麼事了?你告訴媽媽,告訴媽媽呀!枂枂!”

奚枂直接把電話結束通話,關機。

清晨,宗渡從外面回來,一進門就看見莊怡正跪在宗太太面前。

宗渡走過去:“這是怎麼?”

“回來了?”

宗太太見兒子回來,抬腳朝著莊怡的肩膀踹了一腳:“還不快滾!”

莊怡身子一歪,嘭一下撞在茶几上,接著仰倒在地。

一臉的頹敗。

莊怡忍著淚爬起來,捂嘴哭著跑開了。

宗渡坐下,給宗太太倒了杯茶。

“還能怎麼,不就是她那個賭鬼老公,”宗太太言語間滿是不屑,“奚闊山把奚枂的錢給偷走了,奚枂一怒之下離家出走,徹夜未歸。”

宗渡手上一頓:“徹夜未歸?”

“嗯,”宗太太皺眉,嘆了口氣,“要我說,奚枂也大了,說不準在哪裡鬼混呢,哪用得著去找?

莊怡從昨晚就哭哭啼啼,說警察不受理,非得讓我安排保鏢去找。”

說著說著,宗太太就露出不屑的表情,冷笑一聲。

宗太太本來就看不慣她們母女倆,這下更厭惡了。

宗渡聽著宗太太的絮叨喝完一杯茶:“這兩天有些累了,我先回去休息。”

宗太太點頭,帶著揶揄地看向兒子:“這兩天沒回來,都跟妍妍在一起?”

宗渡勾了勾嘴角:“嗯,應該很快會有好訊息。”

這是懷上了的意思?

宗太太滿意地點點頭:“臭小子,算你辦了件人事。”

宗渡一邊鬆開袖釦,一邊慢慢走上樓。

回到臥室,宗渡將外套扔在地上,給奚枂打電話。

關機。

宗渡想了想,換了個號碼。

“哥,我叫你哥行不行?生產隊的驢都不能這麼使喚啊,我剛替你拱了兩天白菜,精盡人亡懂不懂?”霍禹的抱怨聲接連不斷。

宗渡:“別廢話,起來,找個人。”

k&j酒吧內。

奚枂趴在桌上,看著舞池裡扭動的男女,打了個酒嗝。

胃裡火燒火燎,喉嚨又辣又嗆,腦袋疼得像是要炸開。

奚枂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進來的,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只是機械地一杯接一杯地往嘴裡灌酒。

她恨不得就這麼死了。

吸血蟲一樣的父親,軟弱無能的母親。

沒人在意她也不過二十一歲,卻已經足足還了快十年的債。

甚至,她為了錢出賣自己。

可即使如此,苦難之神似乎還嫌不夠。

“看見那個妞兒了麼。”

“昨晚來的,看上了?”

角落裡幾個男人往奚枂這邊看,見她一杯接一杯地灌著酒,眉頭皺了皺。

一個寸頭小哥下意識摸向腰間,意識到出門在外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