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看來不併非如此,竟像是……故意留下的。爺為何要留下那些衣裳?又為何要將這些衣裳送給顧小姐?

雖然那些衣裳鞋子幾乎沒有穿過,但畢竟是已送了人的,將舊物贈新人,爺從不似這麼粗心大意的人。

恰巧失神片刻,見寶齡轉過身望著身後的邵公館,以為她在等人,小聲道:“爺一早便出了門,叫我轉告顧小姐一聲。”

寶齡一怔,微微一笑,腳下再沒有遲疑,跨上了馬車,頓了頓,又掀開簾子,喚了聲:“恰巧!”

恰巧“啊”了一聲,只見那坐在馬車中的女子唇角撩起一個笑容:“再見,恰巧!”

那笑容如清風拂過,將一空陰霾的天照的竟是亮了幾分,恰巧一時愣了神,一轉眼,那馬車已緩緩駛去。

恰巧轉過身,竟是喃喃低語般地道:“一點兒也不像啊。”

隨著馬車消失在盡頭的那女子,一點兒也不像那位在胭脂弄住過的刁蠻驕奢的大小姐,更不會是另一個人,可為什麼,當自己那一日踏進屋子看到她拿著那身旗袍比劃時,竟會有一瞬間的恍惚,是壽眉姐回來了!

也許,是她太想壽眉姐了吧?恰巧這麼一想,才挪開了步子。

……

馬車拐過一條巷子,寶齡遠遠已看到顧府的朱漆大門。大門前,站著一個人,少年烏髮青衫,目光落在將至的馬車上,眉梢一挑,漆黑的眼眸亮如星辰。

馬車漸行漸近,寶齡才看清那個站在門口的人,心裡不覺浮上一絲暖意,待馬車一停穩,她下意識地想跳下車去,先前受傷的腳踝一扭,忍不住低呼一聲,抬頭便看到那本在門口靜靜站著的少年,不知何時已到了跟前,二話不說便扶住自己,一雙俊朗的雙眸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充滿關切。

“連生!”寶齡顧不得腳上的些許疼痛,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來。

對視間,連生濃黑的眼底掠過一絲漣漪,不知過了多久,才低聲道:“回來就好。”

保留你給抬起頭來看他,他目光真摯柔和,眼底略微有一絲紅,她忍不住心頭一熱,輕輕拽住他的手,笑一笑:“是啊,我說過的,很快便會回來。”

“我相信,所以,我沒去找你。”連生望住她道。

千言萬語,最後只不過一句話。我相信,所以我沒去找你。

他沒有告訴她,這幾日他是怎麼過的。憂心匆匆、坐立不安,當得知邵公館出事的那一刻起,他幾乎能真切地感覺到身體內彷彿有什麼東西被抽走了,有一瞬間,是一片空白。

但,她臨走前答應過,一定會平安無事的回來,所以縱然他好幾次都忍不住想要偷跑出去找她,但都忍了下來,因為,他相信,她會安然無恙,她很快便會回來。

寶齡喉頭不覺有些哽咽,在這個世間,原來還有一個人,那麼關心她,毫無保留的、純粹的信任她,這是多麼美好的感覺?

當寶齡攜著連生走進顧府時,便在長廊上看到招娣,招娣一見她,兩眼似乎紅了紅,才匆匆地迎上來:“大小姐,路上累不累?”

看到熟悉的人與景色,寶齡心潮湧動,眼眶有些發熱,面上卻只笑一笑:“我是坐車,又不是趕路,哪裡會累?”

“那大小姐餓不餓?要不要招娣去做些吃的?”招娣又道。

寶齡想了想,朝連生看了一眼,笑道:“嘴巴有些淡,很想吃你做的粥。”

連生一愣,漂亮的大眼睛頓時亮得跟什麼似的,點點頭:“我去做,你等等。”說罷轉身便朝廚房走去,那步伐十分急促,好像恨不得立刻飛奔到廚房去。

招娣望著連生的背影抿嘴一笑:“這個小少年,總算是回過魂來了。”

這幾日,大小姐不在,連生的情況,她是看得最為真切的。自從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