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識海中得到老白之助,很早就醒了過來,也聽到了金洚和王老賊的大半對話,感覺這兩人似友非友,很大可能,是因為二人有一個共同要面對的大難關,才隱隱結成若有若無的同盟關係。

深度想一想,他們的最可能的共同難關,自然就是如何打破龍門,晉升三階大宗師。

所以金洚捉來覃鈺,才會說是為了大家的一個機緣。

問題是,他如何知道覃鈺是他們晉級的關鍵呢?

張衛被徐一擒住,但是,這世間並沒有第二個張衛。

而且,看王老賊的樣子,恐怕比金洚還要蒼老得多,他需要晉升的迫切性,更應該超過金洚才對。

可是他卻好整以暇地讓自己和他孫女談詩文?

想到“好整以暇”這個詞兒,覃鈺似乎突然有些明白了什麼。

“覃鈺哥哥,剛才聽到你吟的那首大夢詩,真是精彩,爺爺喜歡,蓉兒更喜歡呢!”

覃鈺勉強一笑,他雖然前世編輯過許多社科文集,其中前人的詩詞集子也有不少,但畢竟是現代人,並沒有吟詩作賦的特別愛好,忽然被一個清新小妞讚許做的詩好,不覺有些尷尬。

“隨口小調,不成體統。”

“哥哥能否再為蓉兒吟誦一首呢?”王蓉俏媚清純的雙眼直直看著覃鈺,十分期待地問道。

“這個……那啥……”覃鈺張口結舌,被她看得識海一片泛白,忽然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識海里頓時響起一陣幸災樂禍、坐觀煙火的笑聲。

“覃鈺,再來一首吧!”大腦袋高聲叫著。

小珍和珠珠默不作聲,心裡都想,這還不簡單?(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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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三十一、思仙篇

覃鈺腦子裡,倒是真有不少應景的詩賦,這些名篇大多流傳後世,千秋不衰。

不過,和一個小女孩隨便泡泡,就沒必要那麼驚世駭俗了吧?

覃鈺被王蓉青春的朝氣逼迫,只是一瞬失神,迅即清醒過來,集中精神,心思急轉。

“也罷,既然如此,那就再來一首。”

他抬頭看了對方祖孫兩眼,略略思忖片刻,便選定了一首,慢悠悠地吟道:“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

這是東晉大詩人陶淵明名篇《飲酒之五》。

覃鈺之所以選擇陶淵明的詩,原因有二。

其一,陶潛乃東晉末期名士,距離兩漢未遠,他的詩篇和和此時漢末的氣質較為契合,典故什麼的大都容易領會。若是選了相隔太久之後的盛唐氣象,不免馬腳過多,太過突兀了。

其二,陶淵明中國田園詩人的鼻祖,和隱居秘境之中不知多少年的王老賊,在心境上容易溝通,激發共鳴,找到幾分“知己”、“知音”的感覺。

果然,這四句一誦,王家祖孫二人同時面露驚喜之色,聚精會神,傾聽不已。

覃鈺端起米酒耳杯,輕啜一小口。

“……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王蓉情不自禁地喝一聲彩:“好一句‘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真個是天地真意,萬物法則,不能一言而盡也!”

王老賊取笑道:“我瞧是覃小友見了蓉兒清似東菊、秀如南山的天真意趣,美麗姿容。才欲辨已忘言了吧?”

“爺爺!”王蓉頓時羞紅了雙頰,含嗔薄怒,瞪了老頭子一眼。

“哦,其實老夫我自己,最愛的是那句‘心遠地自偏’呢!”王老賊搖頭晃腦,十分陶醉地吟誦道。“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妙,真妙!來,小友,我敬你!